“好像还见到了他们家里的人。但我们没有进屋。”
“见到谁了?是她父亲古峨伦典吧?”
“或许是他。不过,在脑子里留下印象的是那个男孩子。”
“男孩?啊——” 江南回想起当少年古峨由季弥出现在“新馆”大厅之后,早纪子和瓜生之间的一段对 话—— “你是说那小男孩就是这个叫由季弥的少年?”
“我觉得象他。” 早纪子也不太肯定,不住用手抚弄着长发。 “把小女孩送到这个宅院的时候,好像在前院还是什么地方,看到一个小男孩,特别可爱,所以——”
“你说的有道理。”
“嗯——,江南先生!” 渡边一直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这时颇为客气地插话说:“依我看,我们不妨先把回忆暂时放一边,现在主要问题是那个女孩怎么死的。如果 出没在这所房子的幽魂,确实是十年前死去的女孩,那么她到底是为什么死的?干嘛要化作冤魂而出现呢?”
“这个问题和那少年也有关系,”瓜生说,“江南,还记得当时那少年对伊波女士讲 的话吧?”
“啊——,记得。” 江南对此也一直迷惑不解。瓜生微微皱着眉头说:“那少年当时问:‘姐姐在哪儿?’他所说的姐姐就是指永远吧?他姐姐老早已死去 ,可是照他说话的口气,仿佛姐姐还或者似的,而伊波女士似乎也附和着他的说法。”
“从当时小早川先生的表现看,他可能多少了解一些有关情况。” 小早川回到大厅,是在室内钟表纷纷敲完十一点钟之后。当时小梢应瓜生的要求,又去沏了一杯红茶,一直默不做声地擦拭照相机的内海,不知从哪儿弄出一瓶威士忌,正要开盖的时候,小早川张开大嘴巴,打着呵欠,从北门走了进来。
“哎哟,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带进来了!” 他发现酒瓶后说道。内海有点尴尬,摸着胡须说:“放在器材袋里。这——”
“好滑头呀!规定不准带‘不洁之物’的嘛!”
“是。”
“算了。只要不被光明寺女士发现,少喝点没关系。”
“太好啦!小早川先生也喝点吗?”
“当然啰!”小早川哈哈大笑起来,说,“老实说,在食品箱里还藏着三瓶呢!还有易拉罐啤酒咧!”
嗜酒如命的男人们,气味相投。他们掺完水后便喝起来。不用说,江南也被拉了进去 。 这时,江南向小早川询问了他刚才和瓜生议论的问题。
“噢,那个少年啊。”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就把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那孩子好像这儿有点问题!”
“您说这儿?”江南吃惊地反问道,“是神经有毛病吗?”
“嗯,是这么回事!”喝得满脸通红的小早川点着头说,“你们没有看出来?”
“嗯。不过听您这么一说,他的眼神确实好像不是看着现实世界。那么,请问他当时喊‘姐姐’是怎么回事呢?”
“听说他总是认为死去的姐姐至今还活着,他对此一直深信不疑。”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胎里带来的?”
“详细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好像不是弱智之类。听说他原是古峨伦典的堂弟的儿子 ,生下后不久,父母双亡,后来由古峨家收养。”
“这么说是养子啦?”
“好像似的。问题还得回到十年前去。他姐姐永远死后第二年,古峨伦典也死了。好像从那时开始,他的精神变得不正常起来了。” “还听说他家曾连续死过数人,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那是这样——” “喂,喂,别再谈这些问题啦!” 内海半路插了进来。他“啊!”的一声打了个大呵欠,又倒了杯掺水酒,说道:“大家马上就得各自回屋睡觉,如此毫无顾忌地谈论这些问题,幽灵会找上门的呀! ”
虽然酒精已开始起作用,但他的面孔仍然现出胆怯的样子。小早川面带苦笑,说道:“说得对!有没有什么助酒兴的话题呀?”
“对呀!这才好哪!”内海啜了一小口酒说道,“要不,咱们在这儿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吧!”
除单眼相机外,他还带来一架全自动小照相机。他说着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小照相机 进行了拍照。另一方面—— “你们知道这样一个故事吗?”
在桌对面的坐位上,瓜生和两个低年级学生滔滔不绝地在说什么。
“钟盘上有个很怪的罗马数字。这是因为什么呢?”
“是指‘IIII’字吧?”渡边说。
旁边的小梢不知其故,问道:“四又怎么啦,有什么怪的?” “那是个错字!”渡边说着,指了指桌面下的钟盘说,“瞧,这也一样,平常的罗马数字是不这样写的!”
“噢,真的。” 江南听到他们议论,也注意观看玻璃板下的钟盘。四点钟的为止上标着“IIII”。罗马字的四,一般写“IV”。这一点,他先前就已发现,但没当作问题提出来。因为他很自 然地认为钟盘上为读起来方便才写成“IIII”的。 渡边也是这种看法,他用手捏着自己那 肿车牟本保问说:“不是这么回事吗?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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