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犯人就是她……”
“她搞了那样的招魂会,是不应该的。”
内海突然说话了。也许是醉酒还没情形过来,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说话含糊不清,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用巫术的说法,她一定是让恶鬼给缠住了。”
“恶鬼?”瓜生吃惊地说,“你是说让鬼魂操纵着,使用隐身术,去杀人,是吗?”
“对,对!就是被昨晚呼叫出来的幽灵附体了。”
“胡扯,太无聊了!”瓜生斗斗肩膀说,“内海君还相信招魂会上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心灵现象吗?”
“那当然……”
瓜生接着说,“昨天夜里我也说过了一些,那全市骗人的呀!我完全不相信这一点。进一步说,我认为光明寺美琴这个人本来就是不具备什么‘力量’,不过是个耍骗术的女巫。是那样吧,小早川先生?”
突然被问及,小早川有点慌了神,看看大家便说:“为什么让我来证实?”
“我想只有你才知道真实情况,不是吗?”
“为什么?”
“为什么?由于是现在的情况,我就说了吧。昨晚的招魂会,不管怎么看,是你和她按照事先预谋好的步骤进行的吧。特别是后半部分,用敲桌子的声音表示幽灵给以回答。那时你的提问什么的,手腕可算过分高明,想叫人不怀疑,但反而更叫人怀疑,不对吗?”
“那样的事情……”
小早川想否定瓜生的揭发,但他已让大家看到了他的狼狈相。自己的失态,大概连本人也感觉到了吧,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声音,他低下了头,似乎下决心坦白了。
“现在再隐瞒下去,只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对的,正像你说的那样。”
过了一会儿,小早川带着痛悔的语气说:“那件事——即在那次招魂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骗局。我明知道情况,却帮了她的忙。”
江南问:“是怎么回事?”
小早川把两只手往桌子上一放,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最初这计划本身是她——美琴提出拉的,我受了她的委托,我无法拒绝。”
“为什么无法拒绝?”
江南忽然想起了两个星期之前在鹿谷家说过的事,他说过,住在隔壁的这个女人有个常来的男人,曾见过几次,好像年岁不小了,看上去不像她的父亲,大概是情人之类的吧。
想起鹿谷的话,江南不禁问道:“小早川先生,是不是那样的关系呢?”
“是哪样的关系?”
“我在上野毛的‘绿庄’有个知己朋友住着,在四层的九号房间。因此你的……”
“啊!”
小早川自我解嘲地绷着脸说道:“没想到意外地暴露了我的情况。看来我是干不了坏事的啦。江南呀!我和她开始往来至今将近一年半了。我老婆也有了,孩子也有了,年岁这么大了,却打心眼里迷恋上了她。因此,当美琴她说那一番话时,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她啊……”
第八章 十六岁的新娘
午夜零时许。
从刚才开始,福西凉太心中就一直有一种奇妙的不安。
说不清这种不安到底是为什么,但的确是随着伊波纱世子讲述古峨家过去的悲剧而产生的。特别是当讲到十年前死去的永远姑娘时,福西凉太觉得这种不安更加强烈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忽隐忽现。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种感觉太模糊不清了,以至于福西凉太想把它告诉鹿谷都不知如何表达。他犹豫不定地与鹿谷一起跟着纱世子出了大厅。
沿着走廊拐过几道弯,穿过通向左右两个小厅的便门。与“新馆”毗连而建的钟塔入口就在它的尽头。纱世子推开笨重的两扇门,宽敞大厅即刻映入眼帘。大厅呈正方形,四周都是石砌的墙壁,地上铺着红褐色的大理石,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空荡荡的。这种冷清的气氛令人想起荒凉的礼拜堂。
正面墙壁中央稍靠右方有一扇铁青色的门,左侧建有楼梯。楼梯似乎紧贴在暗褐色的石壁上。不知从哪儿传来了微弱而有节奏的机械声。这大概是塔钟走动的齿轮声。
“这上面有书房吗?”
鹿谷站在大厅中央,抬头望着黑色扶手的楼梯说。他的声音仿佛在十公尺多高的天花板上打着旋儿回响。
纱世子默默地点头,开始上楼梯。鹿谷望着她身着深色罩衫的背影进一步问道:“此外还有些什么房间?”
“这座塔的另一部分是四层的。”纱世子看了看楼梯旁边的门回答说。
“第一层是野之宫先生使用的。第二层是已故老爷的卧室。第三层则是由季弥少爷的房间。”
“有没有钟表机械室之类的房间?”
“第四层有。这个大厅有三层楼高。机械室就在它的上面。”
三个人开始上楼梯。这里似乎没有电梯设备。对于年过六旬的古峨伦典来说,上下四层楼无疑是件苦事。
“喂,伊波女士。”鹿谷在二楼楼梯的拐弯处气喘吁吁地说,“听说这座塔的钟盘上没有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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