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你!”河原崎吃惊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就在这是,河原崎脑袋猛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与刚才的伤痛完全不同。他那疑惑不解的质问竟然变成了一声惨叫。扼住咽喉的手渐渐失去力量。对方从他的身下挣脱出来。此时,房间上方的挂钟敲响了下午一点钟。
河原崎用手摸摸脑袋,明白了疼痛的真正原因。有一个小刀一样的东西深深地扎了进去。拔出来后才知道那是什么。原来他被扎进了一根黑色的扁平钢棍儿——刚才掉在地板上的钟表指针。拔出指针的伤口鲜血直流。全身很快失去力量,人也渐渐失去知觉。
河原崎双手握住沾满鲜血的指针,站起身来。
“为什么要杀我?……。”他想使出最后的力量再质问一次。然而,终未能发出声音,身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颓然倒下。
凶手重新戴好假面具,一边调整紊乱的呼吸,一边冷眼地看着这第四个牺牲者。他慢慢地叹了一口气,把视线转向门房旁边的挂钟。
银色的钟摆还在均匀地摇晃,上面有两个忠实报时的黑色指针。——指针指示的时间是一点十分。
凶手摘下墙壁上的挂钟,用力朝趴在地上的河原崎头部扔去。鲜血四溅,挂钟损坏。
河原崎手脚稍微动了一下,似乎还有一口气。凶手见状拾起滚在地上的挂钟,再次向他头部扔去。
瓜生与江南用力推开房门,终于进到了IX号房间里面。室内并没有发现刚才透过玻璃看到的那个黑影。对陈列柜和书架後面都作了搜索,仍是一无所获。
如此看来,难道刚才看到的那个黑影是一种错觉?还是……。
瓜生撂下困惑的江南,向倒在房间中央的摄影师身边跑去。他不顾衣服被血污染,就弯下腰去察看额部的伤口。然而,没有弄清对方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他就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喝得太多了!”看到尸体旁边扔着的威士忌空瓶,瓜生这样说道。
“他一定是没能来得及反抗就……但是……。”
瓜生站起身来,把视线移向盖着尸体下半身的黑色胶卷。
“这是什么?”
胶卷总共有五、六卷之多。地上扔著几个圆筒形的暗盒。看来,这些胶卷是从暗盒里面抽出来的。
这一定不是内海所为,而是罪犯干的。瓜生看了一会儿零乱的胶卷,不久便离开尸体向房间里面走去。只见墙边放著一个深色的照相机袋子,他打开看了看里面。
“剩下的仅仅是新胶卷了。啊,看来他的两架照相机都没有了!”江南这样说著,抬头看了看正观察周围的瓜生。的确没有发现照相机。内海使用的单眼相机和小型相机似乎都不在这个房间里面。
是罪犯拿走了吗?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处呢?
清脆的钟声震撼了房间里的气氛。原来是挂在房门上面的钟敲响了。紧接著,外面的走廊里也传来连连钟声。
“是一点半吧?”瓜生嘴里嘟嚷著,再次走到尸体旁边。这次他是蹲在尸体的脚下面,把手慢慢地伸向缠在一起的胶卷。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害内海先生呢?”
“瓜生君!”江南叫道。
“首先要弄清罪犯是怎样进入这个房间的?”
“我知道!哎,我知道。”瓜生放下胶卷站了起来。
“刚才您不是看到一个黑影吗?就在我们推门进来之前,那个黑影就消失了。就算那是您的错觉吧,可是,房门本来是用许多东西顶著的。罪犯是怎样进来的,又是怎样出去的呢?这不是明摆著疑问吗?”
瓜生一边不停地梳拢蓬乱的头发,一边讲述无可争辩的事实。江南点著头,把视线再次转向室内。除了用陈列柜挡住的入口之外,这里连一个小窗户都没有,因此,房间里没有能够藏住人的地方。
罪犯是如何进入这个房间的呢?他用携带进来的座钟杀死了摄影师,又把照相的胶卷撒到尸体上。後来,他是怎样从这里溜走的呢?
“密室杀人”这一习惯用语在脑海里浮现。不过,刚才瓜生讲的也有道理。这个……。
他心中还在寻找答案,一个明摆著的答案即将出现,当他想伸手去抓住它时,却由於头痛难忍受到干扰。外面的雨依然下个不停。随著雨声那微妙的强弱变化,江南忽然产生一种房间里忽明忽暗的错觉。
江南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低头看了看气绝身亡的摄影师面部。
内海心中充满极度恐惧和猜疑,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这似有怨气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墙壁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用马赛克拼成的大钟盘。
“走吧!”听到瓜生的喊声,江南才醒悟过来。
“去通知大家。”
两人留下许多疑问出了IX号室,正好遇上从走廊一角拐过来的小早川茂郎。当江南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时,他吓得脸都变了色,口中喃喃地问道:“内海君?这个,是在这个房间里吗?”
“对!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前,我和瓜生君在大厅里听到了叫喊声……。小早川先生,您没有听到那喊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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