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江南!”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拚命摇晃自己的肩膀。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就在耳边。
他的声音这么急迫!
江南慢慢睁开眼,心想这个梦大概做完了。
“啊,醒过来了!”
有了光亮。是他,他正在眼前焦急地注视着自己。
“啊——”噢,这不是梦。
“岛田兄!”
我得救了。
“太好了,总算平安了,你身上有伤吗?”
“岛田兄,鹿谷兄——”江南顾不得擦去夺眶而出的泪水,呆呆地反覆叫着他的名字。
江南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的呢?”鹿谷说。“详细情况过会儿再说。”说着拉住江南的手扶他站起身来。
“能行吗?!可以走吗?”
“可以。”
脖子的疼痛已经消失,也许是心情的关系,头脑似乎清晰了许多。只是非常口渴,肚子饥饿,胃部疼痛。浑身无力,玻璃扎破的脚心很不好受。
江南看了看四周,果然自已被关在“钟摆轩”的洗脸间里。刚才推不动的门,现在已经打开,起居室的灯光照进屋内。
江南想知道这屋子的灯为什么不亮,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灯罩已经破损,里面的灯泡毁坏了。梳妆台上的照明也是同样情况,怪不得怎么按电灯也不亮呢!浴室和厕所的灯大概也是一样吧。
他穿上拖鞋,由鹿谷扶着到了起居室。那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伊波纱世子,一个是没见过 的小个子半老男人。两个人都脸色苍白,满脸是汗,呆望着自已。
“我先说说情况吧。”鹿谷说,“因为有事,我从前天就来到了这里。今天过午,田所,”说着指指那小个子男人,“他看到大门口地上有血迹,告诉了我和伊波女士。我们走去一看,血迹由‘旧馆’人口一直连续不断。知道出了事,才慌忙打开铁门跑进来的。”
“看见死尸了吗?”江南问。
“中间大厅里有个盖着毛毯的男尸,伊波女士说他叫渡边,是个学生。先看到他,田所就去报告警察了。”
“其他尸体呢?”
“寝室里有个女尸,听说姓樫,是W大学的学生,我们看见的只有这些了。”
“只有这些?”江南惊呆了。“河原崎和内海的呢?在资料室里。”
鹿谷严肃地摇摇头说“没有”,“河原崎是学生中的一个吧?内海是干什么的?”
“稀谭社的摄影师。”
“哦——”鹿谷用力擦了擦鼻头上的汗。
“大厅里扔着一个笔记本,记下了你们进来后发生的每件事情,像个时间表,那是你写的吧?”
“是。”
“我看了一下那个本子,大体已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资料室也看过了。本上写着在III号室和IX号室里有河原崎和内海的尸体,但是实际没有。不过还留着杀人现场的痕迹。”
江南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么,鹿谷先生,小早川怎么样啦?他在什么地方?”
“是那个‘混沌’杂志的副总编吧!哪儿都没有他。”
“有这种事?!”
“我们三个人把整座房子都看了一遍。到处是一片狼藉,钟已全被砸毁,大厅的天窗也破了,像是有人想逃出去。不过,看到的只有刚才说的两个尸体。最后走到这间屋才发现了你。”
鹿谷用下巴指指江南被关的洗脸间,“那个门前边刚才放着钢琴和柜子,堵得严严实实,我觉得奇怪,打开一看,原来是你在这里。”
“可是,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所有的疑问一齐涌上脑海,又像烟火火花似地四处飞溅。
鹿谷用心疼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南,江南想避开他的视线,把脸转了过去。这时,他才注意到,躺在桌前的瓜生的尸体,已经消失了。
“尸体呢?”
“你说什么?”
“瓜生君的尸体没有了。”
“瓜生?瓜生民佐男吗?他也被杀了吗?!”
“在这儿。”江南指着地上。他突然朝书桌那边走去。一直揣在怀中的倒三角形怀表,就在地板上。表的玻璃已破,时针脱落,完全坏了。
“我跑来时,他就躺在这里,头被砸开,仰面朝上,已经停止了呼吸,右手还拿着照片。”
“照片?什么照片?”
“装在音乐盒内的那张,啊,就是那张!”
一张折弯了的照片,掉在不易看到的、翻倒的椅子下面。鹿谷立即走过去,从裤子口袋内拿出手绢,包上自己的手去拾照片,以免留下指纹。
“这上面是永远和由季弥吧?”
“是小姐十四岁生日那天,老爷拍的。”纱世子探头看着鹿谷手中的照片说。“的确是一直收在音乐盒里。”
“出了什么事?江南。”鹿谷看完照片,放在桌上,又转过来问江南,“那笔记本上只写到 昨天下午你们发现河原崎润一的尸体为止。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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