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在想办法把那辆破车从他身上挪开,”罗斯沃特局长在他们快要走到他跟前时说。沟底很窄,呈V字型,汽车翻了个儿架在了底部。人们拿着铁锹、链子和电石灯拥了过来。“我们被挡在外头看不清他已被压扁了。”
“他的脸是不是也……局长?”埃勒里突然问道。
“不,他的脸没有被碰过。我们正在努力找到他身子的其他部分以便能够让他的遗孀辨认。”骑警点了点头走向沟下面二十码的地方。沟上面坐着一位身穿貂皮外套的小女人。她没戴帽子,漂亮的灰色头发在圣诞节的风中飘动。一个戴着护士帽、身穿布外套的女人站在离她较远的地方。
埃勒里说了声“请原谅”,然后大步走开。当妮奇赶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和厄普代克太太谈上了。她像是画在岩石上的一个毛毛虫。
“他昨晚在银行开董事会。我大约凌晨两点钟给他的一个伙伴打了电话。他说他们十一点就散会了,比尔离开银行就开车回家了。”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沟里。“今天早晨四点半,我报了警。”
“你知道你丈夫去找过我吗,厄普代克太太——两天前?”
“你是谁?”
“埃勒里·奎因。”
“不知道。”她丝毫没有吃惊、害怕或者其他不自然的样子。
“你认识罗伯特·卡尔顿·史密斯、斯坦福·琼斯和彼得·齐星·布朗吗?”
“比尔的同班同学吗?他们都过世了。今年,”她突然补充说,“今年。”她重复了一遍然后大笑。“我想这几位神仙会永垂不朽的。”
“你知道你丈夫、史密斯、琼斯和布朗属于贾纳斯信徒中小集团里的人吗?”
“圈内小集团。”她皱了皱眉头。“哦,对了,比尔好像提起过这个事。不,但我不知道他们在里面。”
埃勒里顶着风往后靠了靠。
“爱德·坦普尔在里面吗,厄普代克太太?还有小罗德尼.布莱克和查理·梅森?”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盘问我?为什么——?”
她的嗓门提高了,埃勒里嘴里念叨着什么安慰的话,罗斯沃特局长赶紧上来说:“厄普代克太太。要是你的情绪好一点……”
她从岩石上跳下来。“现在吗?”
“请。”
骑警局长搀着她一条胳膊,护士搀着另一条,把她夹在中间,半抬着这位成廉·厄普代克的遗孀到了沟底,走向那辆翻了的车。
妮奇认为她会用一会儿手帕的。
当她抬起头时,发现埃勒里又不见了。她发现他和他父亲以及维利队长正站在沟上面的路上。他们正在一棵大枫树前面看一个路标。那上面用美术体写着“前方急转弯”几个黄字,还画了一个胳膊肘似的标记。
“这条路上没有灯,”妮奇过来时警官正在说,“所以他一定开着车子前面的大灯——”
“灯光一定能照到这个反光的标记。我不明白,警官,”
维利队长抱怨道,“除非他的车灯刚好出了毛病。”
“更像他在车上睡着了,维利。”
“不,”埃勒里说。
“什么,埃勒里?”
“厄普代克的车灯是好的,他也没有打盹儿。”
“我印象不深,我很冷,”妮奇哆嗦着说,“但都一样,你怎么知道,埃勒里?”
埃勒里指向枫树皮上的两个匀称的小洞,离路标的边线非常近。
“啄木鸟?”妮奇说。但空气冰冷刺骨,像钢刀一样扎人。厄普代克太太的表请让人难以忘记。
“这个鸟,恐怕,”埃勒里慢吞吞地说,“没有羽毛了。维利,你去借几件我们可以撬动这个标记的工具来。”
当维利拿着几件工具回来时,他正在搓脸。“她刚认出他,”他说。“暖和点了吗?”
“你想发现什么,埃勒里?”警官询问道。
“两个完整的铆钉钉过的洞。”
维利队长嘴里“嘿”了一声,路标从树上掉了下来。
“我真该死,”奎因警官轻轻地说,“昨晚有人挪过这些铆钉,在厄晋代克撞进沟里之后——”
“又用铆钉将警告标记固定回去了,”妮奇惊叫道,“只是他没有特别用心用同样的针眼!”
“谋杀!”埃勒里说,
“史密斯、琼斯和布朗是自然死亡。但那个基金的五个共同拥有者中的三个都死于同一年——”
“说说这第五个人能怎么样!”
“如果厄普代克也死了,那二十万美元的证券就……埃勒里!”他的父亲怒声大叫道,“你在往哪儿扯啊?”
“这个案子有一个诗一般美丽的故事,”当他们在那个经纪人银行大楼的地下室等待的时候,埃勒里滔滔不绝地给妮奇讲,“贾纳斯是进入之神,他有时被称作‘开启者’。开启者!钥匙就在厄普代克办公室的制服里。我突然知道我们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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