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暗器只有一件,敌人却有好几个。柳三三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向关魈多要几把。
“臭丫头,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睛!”
石易平怒喝着起剑刺向柳三三,将她逼至墙角。
千钧一发之际,屋外那久立不动的白影忽地飘了进来,反手一拨,将石易平的剑打落在地。脚下轻功略施,旋即又点了其余几个手下的穴道。
他的动作柔软连贯,看不出丝毫力道,却在转瞬间扭转了局势。末了,如同一片桃花瓣般,轻盈盈地落在柳三三身前,对着尚未完全醒过神来的石易平笑了笑:“石大人, 唐某的人,你也敢打?”
听似轻松的口气里,却透着深深杀意。
石易平不由停下手,不甘地剜了柳三三一眼:“臭丫头,这回算你走运!”
他忽地转身,一脚踢翻观世音像,抓住辰妃的肩膀狠狠道:“我倒要看看,今天还有哪个菩萨能救得了你!”
边说,边提起了辰妃。却发觉她的身子又沉又软,随时要滑落下去的样子。脑袋耷拉,双眼紧闭,嘴角边挂着一抹鲜血,以及一丝解脱般的笑。
再一看,辰妃的腹部竟不知何时已插上了一柄短刃!
“贱人!竟然自寻短见!”石易平大怒,将她重重抛出了门外。
尸体轰然落地的同时,响起了程恋水呼天抢地的哭嚎。
柳三三倚着墙,浑身颤抖。那哭声,如同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一般,将她好不容易封存起来的丧亲之痛全都呼唤了出来。
她也想哭,可泪水却早已被熬干了般,一滴也流不出来。
个中感觉,真是比死还要难受。
唐英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只当她是因为害怕,才会如此神态反常。
柳三三惘然地看着前方。当眼神落在被踢碎的观音像上时,突然用力推开了唐英。
木然走上前,凝视着满地碎屑,幽幽笑了起来。
“你们不是要找宝藏吗?——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潮湿。
关魈恢复知觉后的第一个感觉便是潮湿。
这潮湿不仅来自于他的身体,还来自于他所在的这个地方。
身下是遍地的金银珍珠,玛瑙珊瑚,还有更多稀奇古怪前所未见的宝物。
但这情景对关魈而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埋金洞?”他忍着浑身酸痛坐起,惊诧地四下张望了番后,再次确定此处就是他从小睡到大的埋金洞无疑!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洞内传来了一个苍劲的声音——
“魈儿,你醒了。”
说话的人站在角落,穿着棹公的衣服,脸上却带了一张鬼面具!
关魈猛地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觉得,自己仍在梦中。
但这不是梦。
他真真切切地看见“鬼面人”缓缓摘下了面具。面具后的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剑眉星眸,气宇轩昂。脸上五官几乎与自己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鬓间多了几挑关魈所没有的白发。
那人从青铜大鼎后走了出来,扬眉道:“——怎么?见到爹,你就这个反应?”
关魈握紧了双拳,咬牙:“原来你……一直都躲在这儿?”
关执烈一掌拍在大鼎上:“什么躲!你老爹我需要躲吗!”
关魈也怒:“不躲,那也是偷偷摸摸做了多年的缩头乌龟!”
关执烈又是一掌,将那大鼎生生拍裂出一条缝来,骂道:“本寨主是缩头乌龟?那你就是龟儿子!”
关魈毫不示弱,唰的抽刀,将某棵倒霉的珊瑚树一劈为二:“现在西风寨的寨主可是本少!”
关执烈也嗖地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来:“老爹还没死,你就想篡位了?今日我们就比个高下!来,放马!”
关魈却将雁翅刀往地上一扔:“刀法是你教,和你比刀不划算!”
他纵身飞起,落在一排兵器架前,随手抽了一件——
“我们比——”
回头一望,心里立刻大骂:逊!居然抽了根自己最不擅长的红缨枪!
但枪已在手,也只好硬着头皮上:“——我们比枪!”
关执烈嘿嘿一笑:“比就比,看看你小子这几年来有没有长进。”
洞内立刻绽开枪花无数, 噼里啪啦的一阵你刺我挑后,谁也没有碰着谁,倒是将周围几件大小宝贝砸碎了不少。
“逊!你个败家子!一来就破老爹的财!”关执烈一边骂,一边挑抢划圈,将关魈刺来的枪法化解了开。
关魈毫不示弱,抡起红缨,重又攻去:“ 你才逊!就这么点破玩意儿,有什么好心疼的!”
这一个败家的儿子,一个小气的老爹,一个比一个打得热火朝天,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某个青瓷花瓶后面还战战兢兢地躲着一个圆圆胖胖的身影。
油光光的脑袋上满是汗,擦都不敢擦。生怕弄出些动静,惹恼了那二人。
直到关魈一枪将那花瓶刺了个粉粹后,他才傻傻乐乐地对着二人招了招手:“老大,老寨主。你们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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