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珏小郡主的脑子,实在长得和常人不一样。竟然想到了学猫叫,想以此试探试探那臭书生睡得倒底有多死。
“喵喵喵”狂吼了一阵。三小姐没醒。倒是引来了窗外无数只发情野猫的积极热烈响应。
“猫大郎呀猫大郎呀,你死到哪里去了?”
“猫小妹啊猫小妹啊,我在朱家大院的狗洞里等着你呢。”
……差不离都是诸如此类的对话。
有几只胆大的,干脆跃窗跳进屋内,蹭着珏小郡主的脚跟不走了。
很不幸,珏小郡主,她怕痒。
使劲憋,狠命地憋,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嗖”地飞出一脚将脚下那几团毛茸茸的玩意儿给踢飞了出去。
那几只野猫很有技术性地降落在了柳三三的胸口上,“咕噜噜”地在喉咙里吐着气。看见珏小郡主铁青着脸又冲了过来,急忙“喵”地大叫一声,后腿一蹬,前脚一抓,逃离了现场。
留下被抓了一脸花的三小姐。以及站在床边,仰头做怒吼状的珏小郡主。
等珏小郡主回复到理智后,这才发觉大事不妙。
这臭书生,脸被抓成这样,还不醒?难道……
“臭书生,你醒醒!快醒醒!”
可无论她怎么摇,怎么拍,怎么捶,床上的人都像死去了般,没有丝毫动静。
珏小郡主的心顿时如坠深渊。
她毫不犹豫,背起柳三三,挎上雁翅刀,施展着轻功飞出了窗外。
无字门。
月色照进门内,似乎是照进了另一个世界。
死牢里发着阵阵恶臭,尸体的气味。
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里,坐着一个黑衣人。深深凹陷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牢牢地盯着门外。
只见牢门外摆着一张矮桌,一壶淡茶,和两只茶杯。
桌边坐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正优雅闲散地往杯里灌茶。
斟满后,将其中的一只茶杯递进牢内:“——请。”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跟老夫来这套。”
白衣男子盈盈一笑:“唐某久闻‘巧手阎王’的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唐某以茶代酒,先敬老爷子一杯。”
黑衣人眼含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巧手阎王’?”
“因为它。”
唐英呵呵笑了笑,从身后取出一双血红血红的鞋子来。
金丝镶边,宝玉嵌底,鞋跟处秀着一个小小的“阎”字。
从鞋身上所射出的妖异光芒,将整座死牢都照亮了大半。
“其实,你杀死吴子辛,砍下他的双足之后,并没有拿走这双‘飞天屐’。”唐英不慌不忙地分析道,“是方放,将鞋子从尸身上扒下,卖进黑市,发了一笔死人财。所以唐某以为,三公子所说的为夺宝而杀人的动机,并不成立。”
“哼,那小子仗着自己有三分小聪明,便在鲁班门前班门弄斧,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黑衣人一想到自己竟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书生手上,不禁恨从心来。愤愤地举杯,一饮而尽。
唐英嘴边挂着一抹微凉的笑意,似是而非地附和道:“她仗着的,也确实就是三分小聪明,不过——”
不过,除了那三分聪明外,还有七分的认真与执着,不求得真相死不罢休的那股子倔强气。
唐英吞下心里话,抿了口茶,淡淡道:“——不过,她却不知道,得到‘巧手阎王’所制之物的人,若是控制不住宝物的力量,总有一天会心智发狂,自残而死。”
想起宋之山床下的那只假人,唐英至今仍心有余悸。
黑衣人沉默了许久,沉吟道:“通天镜,飞天屐,虞美人。使用得当,便是神物。使用不当,便是妖物。不错!那三人确是老夫所杀,但挖眼切足之事,全是他们临死前自己干的。老夫只不过给了他们一个干脆的死法。”
唐英听了,吃惊道:“莫不是受了那三样东西的影响?”
黑衣人点点头:“你以为,老夫吃饱了没事,喜欢割那姓宋的小子的命根子?!”
唐英顿时“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对,对。老爷子所言极是。只是唐某愚钝,有一事尚不明白。今夜,老爷子想要杀三公子,真的是为了那只铁盒吗?难道铁盒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与你何干!” 巧手阎王眉头一挑,似有些震怒。
“唐某这么问,也只是想帮老爷子罢了。”
巧手阎王盯着唐英看了许久,面色凌然道:“哦?你倒是说说,要如何帮我?”
“——以铁盒的钥匙,换老爷子的自由之身。”
巧手阎王哼道:“我不信。无字门向来执法严明,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唐英浅笑道:“这钥匙不是唐某要的,而是……”
他凑近牢门,对着巧手阎王的耳朵低语起来。
“他?!”巧手阎王神色蓦地一震,随即道,“好!既然是那个人——老夫就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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