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了,我率领着我的重装备步兵冲上了战场。我们奋力几个小时后的血腥屠杀后,尼禄满足了,他命人把我钉在桩上,身上涂了沥青点燃,像蜡烛一样照亮夜晚的游戏。
我已经宣了誓。我是罗马统治下的一名角斗士。我已经宣誓我会忍受被焚、被缚、被打、被剑刺死的命运,我做到了。
我吸取了我的教训,尽管我怀疑这是他们有意安排的。
我在炼狱中通过自己熊熊燃烧的躯体,凝视着大赛马场,离开了罗马,但是我的仇恨依然伴随着我,仇恨使我能够忍受这一切。阿萨纳特说得很对,虽然我现在疲倦了,但是我会再起来的,我的仇恨永不会消减,我会世代跟随着他,揿起一场世人从没有见过的风暴。
医生与角斗士(9)
我在罗马上空燃烧着,我知道当他们当我埋入地下,罗马将在我的躯体之上燃烧。
晚上10点41分
一位护士把诺斯叫醒。波特的绿色笔记本摊开了躺在他胸前,他惊醒过来,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大厅里振荡着回音,他在市中心纽约大学附属医院的急诊室外面的走廊里。
笔记本装在波特的外衣口袋里,他随身携带。他们脱掉他所有的衣服,交给诺斯保管着,他自然而然地读了起来,没有什么强迫他。
像一串珍珠、一条铁链、每一环连接着另一次生命,笔记本的每一页都在向他讲述着历史,拉着他在历史隧道中沉重艰难地行进。痛楚仍然在,只是沉埋在他的内心深处。
护士弯腰替他捡起笔记本,问能不能和他单独谈谈。诺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之前,”她答道。
诺斯站起来,他没想到会这样,感到受到了欺骗,感到气愤。他摇了摇头问:“我能见他吗?”
护士说已经运走了,但是可以安排他见一下。
晚上11点13分
她领着他走过消了毒的走廊,穿过一道道门,下到地下室,进了一间冷冻的屋子。走过一扇双层门进了太平间,里面漆黑一片。
护士打开灯,过了一会儿,他们适应了头顶上刺眼的氖光灯。
威廉姆波特的尸体装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放在一张带轮的床上,等着法医局带走解剖。
“我们需要通知他最近的亲属,”护士说,伸手拉开袋子的拉锁。
就是我了吧。诺斯说他来处理一切。
她拉开袋子露出波特的脸。这里不是殡仪馆,他的脸没有经过处理,很不象样,皮肤上仍然粘着血,头发被街上的灰尘弄得很脏,甚至还能看出医生的处理痕迹,有一个地方很清晰,眼角的胎记。
到了现在,诺斯才真正地感到孤单。
我还有那么多问题没问。我该做什么?
护士在说着什么,但是诺斯几乎没有觉察,他想听,但是他的注意力却集中不起来。
“他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愿望,”她说,“全身都是疤痕组织,真是个迷,他一定活得很艰难。最后他好像根本就放弃了保留。”
“你很熟悉他吗?”
诺斯想了想说:“是的,一生都很熟悉。”
记忆的分裂(1)
他从来没见过他们如此恐慌。
他们已经到了另一间实验室继续工作,有消息从前台传来。梅格伊拉接的电话,她纤细白嫩的手指紧紧握住白色的话筒,半天没放下来。出事了。
劳莱斯站起来,有些生气,同时有些警觉。他从他女儿手里拽过来电话,交代了几句,马上扯下橡胶手套,露出枯瘦的手指,把手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迈着大步走出去处理,拐杖“咚咚”地落在地板上。
基恩问出了什么事,语气里带着些许关切,含着善意,自己也不免吃了一惊。
梅格伊拉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说没什么事,这倒也在基恩意料之中。她美艳绝伦,聪明绝顶,什么也不缺。
实验室经过了严格的消毒,洁净异常,而这些人冷冷的面孔和话语更使得实验室显得冰冷。
一切都再清晰不过,基恩只不过是一只宠物,他们忍受着他,给他国王一样的待遇,但是这一切只不过是要满足他们的愿望。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劳莱斯和梅格伊拉急匆匆地走进一间大会议室,把门狠狠地关上,保安把基恩挡在了外面。
出什么事了?我们能利用这个机会吗?
他的记忆里有那么多的洞,那么多又深又暗的沟,还有很多声音在脑海里回响。只要能再知道得多一点,他也许就能更明白些。是留下来,还是像以前那样逃走?
我们不是牺牲品。
隐隐传来机器转动的声音,滑轮和马达“嗡嗡”的作响,大厅尽头的电梯正在动。这是他的机会吗?
他徘徊着,离开会议室,看着电梯门。电梯的门闪亮,可以照见人,门开了,基恩吃惊地看到塞维奇从里面走了出来。
塞维奇的脸上愁云密布,他周围的人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其中有一个受了重伤。脸颊红肿被打得出了血,一只眼睛肿了。
基恩问他,“你去哪儿了?怎么没看见你。”塞维奇听到他的声音,很吃惊。
塞维奇满脸愁云。因为什么事?他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支褶皱的袋子,袋子里的纸窸窣作响,他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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