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论战非常劳累,却依然坚持“我有说话的权利”,医生没办法,只好给黄烨服咽喉药,并规定“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一天会客不能超过五个小时”。
就算重犯也该受到人道待遇,医生既然这样说,急于劝服黄烨的军部也只好接受。
但是越劝越顽固,总不是办法。
最后一天,包奇说想要和黄烨谈谈,红批准了,并觉得非他不可,他去说服的话,还有一线成功的希望。
整整五个小时,从早晨到中午。看他们的气氛,不是那么火药味十足。但是包奇不时摇头。时间到,从医院回来以后,包奇见了红,沉默,摇头。
红:“你怎么了?”
包奇:“……”
红:“看来你也是得传染病了。”
包奇:“(这才回过神)啊?传染病?”
红:“听说见了黄烨的人都得了一种传染病——摇头不止。”
包奇:“(微微一笑而止)可惜。观点相差太远。”
红:“……”
包奇:“有一句我不想说的话,好象是威胁一样,可是最后还是说了——我告诉他,今天再固执己见的话,他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红:“他怎么反应?”
包奇:“他笑了,说谢谢关心,人各有志。”
红:“哦……我以为会冷笑着骂走你呢。”
包奇:“毕竟我们还比较共通。”
红:“你和叛军头子比较共通?”
包奇:“亲王……请您别开玩笑了。”
红:“唉,我只不过要你高兴一点儿,毕竟我国少了一个大患啊!罢了罢了,明天凌晨四时在军部刑场,本该以叛国罪处以枪决,念在这样处死他的话女王会心痛,改为用药物安乐死。审判的判决是早就有的,只等犯人悔过的话还可更改。现在既然一切已经定了,我也得想办法事后让女王能够高兴一点儿……唉,谁来让我高兴一点儿?我也很烦。将军,你可以走了,我也要回府休息去。”
包奇:“是,您辛苦了,(敬礼)再见!”
红:“辛苦的话该我说才是。再见!”
银历157年8月13日,这一天对一个人来说是决定性的日子,因为不屈,已经无法再见到明日的太阳。反正那太阳,也不是地球的太阳,见与不见都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对另一个人来说,将是难以忘怀的日子。天空两轮月亮依然皎洁,在这两月亮底下,某一天开始,多少个日日夜夜;一段不可思议的恋情即将划上终止符,也在这不变的月光下。
丽丽在王宫的花园里,凝望天空。
夏天的夜晚;银河璀璨;月光掩盖不了星光。
橙月与紫月的光重合,大地被照得一片暗红,远近花树与流水,尽在蒙蒙如雾中。
这样的良宵,永失我爱……凝望着、凝望着,眼泪掉下来。
“138年,我们出生;151年,我们初遇;154年,没想到我们会是那样的重逢;155年,我们的第三次遇见;现在,又是两年过去,我们是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彼此面对。”
数着往事,岁月之留声,自己渐渐也已经长大了,比小时候更多愁善感。何况是亲身的经历,多年来漂浮不定的一份感情。不可思议……只有置身其中的两个人,才会知道自己的心情、而且明了对方的一些心情吧。
“陛下。”
侍从官苹菲从远处走来,寻到女王,恭敬地行一个礼,又小心翼翼地说:“……他已经带到了。”
丽丽“哦”了一声,却有些茫然无措的感觉。
苹菲:“知道此事的,只有亲王、伊利、尤娅和我。亲王和伊利上校送人过来以后正在偏殿休息。亲王说,等您到晚间十时。”
丽丽:“……告诉她,请务必等到明晨二时。然后你守着内苑大门,二时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
苹菲:“是……”
丽丽起身去了,苹菲依照吩咐,去告诉亲王。
……
红:“什么?凌晨二时?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行,我要去晋见女王!”
苹菲:“(拦在前面)殿下!”
红:“你!”
苹菲:“陛下吩咐,二时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内苑。”
红:“她、她……我不同意!放我进去,她一定是……总之放我进去!”
苹菲:“我是陛下的侍从官,我只遵从陛下的命令。”
红:“好大姐!这是什么事!你也不是不明白吧?”
苹菲:“这……殿下,您是否能听我说?从小和陛下在一起时间多的莫过于您,但是遥望中时时守护的莫过于我们。有些她的心情,您不一定理解,而我们理解。陛下很寂寞,因此很珍惜您,珍惜很少的几个她视为朋友与亲人的人。所以,一定也珍惜她的爱情。”
红:“可是这都是什么糊涂的‘爱情’呀!”
苹菲:“这……可不可以以我来说……我……我常在内宫。所以我遇见男人的机会也很少,然后我时时记得童年时的青梅竹马;然后将在今年的冬天,我将辞去侍从官的职务,去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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