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烨:“飞船上哪有什么白天黑夜,光线调暗就是黑夜了。我们都打了这么久仗,难道还不能适应吗?随时调节体内的生物钟可是星际战斗员的必备素质。”
梅格:“……(不敢再说,因为黄烨日渐严肃了。可是心想:“你们不怕,我不能不怕呀,睡眠紊乱有碍美容且容易衰老……”)”
南迪:“你们都去宿舱休息吧。我和总司令说一会儿话。”
众人:“是!”
大家都离开后,黄烨笑道:“不愧是‘参座’,这么有威严。”
南迪:“我天生是这副严肃面孔,不习惯说笑,倒是您,近来也相当少露笑脸呢。”
黄烨:“唉……知我者,罗峄兄与南迪兄也。(笑)”
南迪:“(微笑)其实没什么不好,总司令是该严肃些。我知道您本性爱说爱笑,现在能收敛,也是好事;不能的话也别勉强。我们这些熟知您的,绝不会因为您年纪小又爱说笑而不尊重。说实话,我很后悔自己在上次会议上投的反对票。那时如果按您提出的计划,大概我们已经可以兵临地球了。”
黄烨:“没那么容易……那时大家基本上都反对,我自己其实也没把握。我作战一贯冒险,又一贯凭众将士的奋战和侥幸,达成了一系列所谓的‘奇迹’——但是,那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既不一定确保成功,不成功时代价又大;而且,今后大兵团作战,局部的奇计便越来越显得次要。”
南迪:“那也有道理。不过,这一次而言,我们久久不能再取得突破,使之前您和耿锋大将势如破竹、攻夺凌诺诸星的乘胜之势化为乌有,现在敌人布防愈坚,更难推进,实在遗憾。”
黄烨:“总而言之,真的不必遗憾,芝明查不是菜鸟,我那冒进计划说不定正中他的圈套呢?而且,机会还有,不必气馁。”
南迪:“没有气馁,只是可惜。如果早些得到奥格斯塔的情报辅证,我一定会支持的。”
黄烨:“之前的推断和之后的辅证相合,不过也是运气。战略上没有将运气计算在内的道理。”
……
南迪:“耿锋大将还在住院吗?情况怎样?”
黄烨:“我刚问了,旧伤又受创,看来这次更得多住几天。那边事务有恩多斯管,不必担心。耿锋也是有运气的人,几次大难不死。如果按俗话说的,那就是必有后福。”
南迪:“您的座机呢?能修吗?”
黄烨:“(摇头)毁了,彻底毁了。本来受的是小伤,但迫降时偏偏又挨一炮,我们离机后内部有小爆炸,虽然外观上还好,内部的电路系统、动力系统都没法修了。所以我让九兵团给我们备架新机。呵,这是不得已,因为我实在想要参战。备用的战机早就没了,九兵团看来只好腾一架给我们。本来,长官是不能仗势欺人的,被夺了战机不能参战的战士是要哭的。”
南迪:“呵,那您就不要去了嘛。在我这里,远远地指挥战斗不好吗?”
黄烨:“呵呵,参座也不必拐弯忌讳了,是怕我上阵挂掉?死在战场,那没什么不好。你知道吗?中华古代有位大将马援,一生打仗,到老还冲锋在前,他说:“大丈夫本该死于疆场,就算马革裹尸,也是光荣的事!’;不仅武将如此,文臣中也有怀着这般壮志的,陆游老的时候,在家中闲居,风雨夜感慨而作诗道:“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寂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古人如此。我至少年轻又跑得动,怎么不奋力作战?”
南迪:“原来如此!我是澳大利亚人,祖上是西欧盎格鲁民族,因此研究的多是西方的兵法。西欧有一种比较普遍的观点,当元帅的,不用亲自去担当小兵的任务。所以我一直劝耿锋将军和您不要冒险。原来中华的传统,是向往与士兵同甘共苦,浴血枕戈……好一个‘马革裹尸’,好一个‘铁马冰河入梦来’!我明白了,那是男儿的气概。”
黄烨:“说起历史,感慨滔滔不尽。中华史上最强的汉唐,名将李广、霍去病、李靖、郭子仪、李光弼,哪个不是身临战阵?就是历朝开国皇帝,刘邦、刘秀、刘备、李世民、赵匡胤、忽必烈、朱元璋、努尔哈赤,又那个不是从将军或族长出身、亲自经历千百战斗而打下的江山?”
南迪:“哦!我也略知中华的历史,也在历史博物馆看过很多皇帝的画像……好象没有什么武将,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嘛?”
黄烨:“哪里呀!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唐太宗李世民武略济仁德、宋太祖赵匡胤一杆铁棒打遍天下、朱元璋红巾猛将出身……哪个不是久经沙场?都是后代文化他们的。我最看不过眼就是宋朝的后代,太祖以后就没有一个能武的,尚文轻武,民族积弱!明朝……不说了,说了话太长。再说冲锋吧,西方对《孙子兵法》有些研究吧?在中华的战国时期,还有与孙子并称“孙吴”的吴起,他写《吴起兵法》,可不是在军校里钻研的结果,是每一天都和士兵们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睡、一起冲锋陷阵而得来的体会。这些,是西方军校生所不会明白的。我想,《吴起兵法》影响甚小、评价也不高,有一定原因就是为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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