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再问一次,那个人就是乔君烈?”
杨丽童点点头。
我喟然叹气:“乔君烈是不是在广州负伤的?”
杨丽童点点头。
我说:“他真是为抢救宋老师负伤的?”
杨丽童说:“是的。他不是凶手,绝对不是凶手!他只不过无法摆脱作案嫌疑,害怕受到不公正的司法对待,因此被迫亡命天涯,吃尽了苦头,还失去了一条腿,面目模糊,几乎断送了自己的生命。现在,即使乔君烈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一定能把他认出来!他那样子,惨不忍睹!但是,他仍然未能见到那一天,未能见到真正的凶手被绳之以法!”
杨丽童已经泣不成声。
杨丽童断断续续地把乔君烈遭遇车祸的片段告诉我。综合我所掌握的有关蓝母在广州市的活动情况,我渐渐地了解了那宗车祸的前因后果。
两个多月前,蓝母从广州市给我打来电话,说昨天有人看到了乔君烈。现在可以证实这个情报是准确的,当时乔君烈真的正在广州市。而且,蓝母还找到了乔君烈。至于蓝母为什么不即时打电话把这个消息通知正在广州市执行追捕任务的蒋瑜,我是这样推测的:蓝母一下子未能确认那个男性行人就是乔君烈。原因是乔君烈已经彻底抛弃自己原有的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形象,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外省民工。乔君烈觉察到危险,为了摆脱蓝母的跟踪,冒险穿越马路。蓝母寻凶心切无视危险尾随而去。蓝母也许终于确认那个男性行人就是乔君烈,但是中型客车却像死神一样逼近,她惊恐地大喊大叫,甚至可能喊着乔君烈的名字。乔君烈试图转过身去搭救蓝母,却把自己也送到死神的唇上。
我急于见到乔君烈,让杨丽童立即领我去。
“我们都不是罪犯,况且你已经不是0513专案组的负责人了,你就放过我们吧!只要我们能自由地活着,我们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杨丽童甚至说,“我们可以弥补你的经济损失!”
杨丽童的意思我完全明白,她想用钱收卖我。为此我感到我受到了侮辱。
我说:“杨丽童,我能有什么要求呢?就像搞软件的人扑在电脑上没日没夜也不觉得疲倦,我是警察就扑在案子上,侦查追捕犯罪嫌疑人也不会觉得疲倦。现在乔君烈仍然是犯罪嫌疑人,而且还是通缉犯,他必须归案,把问题搞清楚!你要是相信我,就请听我说一句,相信法律!”
杨丽童说:“你的口头禅是:讲真话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敢说真话吗?我知道,你正是因为乔君烈突然出走、无法在期限内破案而被处分降职。你恨透了乔君烈,你要报复!你要恢复你的职务!”
我说:“其实,你并不理解我。我那句口头语的潜台词是,即使讲真话要付出代价,也必须讲真话。我不想报复乔君烈,我只想抓到杀害他妻子的凶手!”
杨丽童认真地看着我:“那好,请你说真话,你喜欢过我吗?”
我说:“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杨丽童说:“我相信,这句就是真话。看来要说真话也不难。但是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否则,你拼命标榜自己说真话就没有意义了!”
我看着杨丽童,不得不如实相告:“我当然喜欢你,可是我不能那样做。我也想过了,假如你不是杨丽童,跟0513案件无关,你也不会喜欢我。我无法接受交易。”
杨丽童说:“即使我跟0513案件无关,如果在一个适当的场合遇上你,我也会喜欢上你的。你是一个好人。”
“这话你就别说了,因为无法证明这是不是真话。”我看一下手表,“快点儿吧,去看看乔君烈。”
杨丽童把我的手机放在茶几上,要为我倒茶。我就走过去拿起手机,要给张宾挂电话。
杨丽童急忙地说:“让我再想一想!”
我说:“不能再等了!”
杨丽童走过来,不让我挂电话。我强硬地声明我在执行公务,她的行为是妨碍我执行公务,我有权采取强制措施。但是杨丽童还是采用牛皮糖战术拖延时间。
这时候杨丽童小背包里的手机鸣叫着,她却没有接听电话的意思。我命令她接听电话。她不安地接听电话,只是简单地说对方打错了就挂了。我发现她换了一个手机,就让她把手机给我。她犹豫一下,知道无法拒绝,就把手机递给我。我用她的手机打我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新号码。我再打她原来那个手机,那个手机在小背包里鸣叫起来。这说明了她有两个手机,其中有一个手机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如果她用那个我们所不知道的手机对外联系,我们将一无所知。我查看那个我们所不知道的手机的呼出和来电电话号码记录,其中没有一个是我所熟悉的号码。我打刚才的那个来电电话号码,接听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着急地问我是丽童吗?我问她是谁,她急忙挂了电话。令我惊奇的是,这个声音我似曾相识。
我说:“这女人是谁?”
杨丽童说:“不是说打错了吗?”
我说:“怎么会打错呢?她着急地问我是不是丽童!你必须回答我,这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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