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君烈的老家在甘肃省武威市郊区,其父母现在寄籍于青海省边远地区,且年事已高自顾不暇,乔小星只跟他们见过三次面。蓝雪死了,乔君烈无影无踪,此时蓝父和蓝母应该是乔小星最亲的亲人了。蓝母竟然拒绝把乔小星领回她家里,拉着蓝父扬长而去。蓝父想说什么,却不敢吱声。可以看出来,蓝母的确是非常讨厌乔小星,或者暂时无法接受他。乔小星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回到刚发生凶杀案的家里了,也就是无家可归了。徐希愉只好说,让乔小星在她那里小住几天。
就目前的情况而论,乔君烈是作案嫌疑最大的人。但是并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不过如果明天早上他再不露面,情况就不同了。
张宾说:“明早乔君烈再不露脸,他就是凶手!通缉他!”
我说:“明天再下结论吧。我饿了,你呢?”
“我也饿了。不过,此刻睡觉更重要!”张宾连连打着呵欠,那大嘴巴就像无法合拢了。
我和张宾回到我的办公室。
张宾把折叠床让给我,和衣躺在沙发上。
我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张宾突然想起来:“对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我买的彩票,今天,不,昨晚开奖了。不知道中奖了没有。”
我说:“中了!明早起来,找张报纸对一下!”
“要是中了,头儿,别跟我客气,明天,随便一家什么五星级宾馆餐厅随你挑,咱们狠狠撮一顿!什么熊掌、燕窝、鲍鱼、名酒,宾馆里头有什么,随便你点!”
“别开这种XO级的玩笑!唉,什么熊掌、鲍鱼,拉倒吧!这会儿我需要的是安眠药!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发大财的信息!”
“什么好事儿?”
“你可以到阿富汗大山上找本_拉丹去,五千万美金!”
“让美国人找去吧!我打呼噜,你先睡吧。”
我也打呼噜,但是张宾那鼾声的声调和分贝确是无人能比,所产生的效果简直可以为影视剧的行驶中的火车拟音。一般说来,两人同睡一屋里,谁的鼾声高,谁就能先入睡。平时张宾都让我先睡。不过现在我揣摩着案情,中枢神经比较兴奋,真是睡不着了。
我说:“你先睡吧。我到外面走走。”
“头儿,你要是睡不着,拜托上网给对一下,我买的彩票中奖了没有!”张宾从钱包里找着彩票。
我苦笑一下,这时候手机鸣叫着。
张宾随即有了反应:“乔君烈露脸了?”
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张口就问我是教授级名医吗?我有点儿失望,想是对方打错电话了,作出否认便想挂电话,蓦地想起昨晚偶遇邵幼萍那事儿来。我不明白这么晚了她还打电话来。邵幼萍解释说,平时她很晚才睡觉,今晚也一样。睡觉前她想关闭手机,却不知怎么搞错了,确实是无心所致,手指只是触动一下按键就神差鬼使地打通了我的电话。至此她只好将错就错,跟我说几句话。她已经彻底退烧了,为此多谢我的救命之恩。她说话神散而形不散,擅长于抓住中心,拨动人的情绪。我的渴睡感一扫而光,心情也变得轻松了,有了跟她闲谈的兴趣。她说过几天要请我吃饭,顺便把药钱给我,拜托我转交给张宾。我糊里糊涂就答应了。
此时张宾也睡意了无,侧耳细听我跟邵幼萍的谈话。我挂了电话,当然不忘要责骂张宾几句。
我说:“你怎么未经我的同意,把我的电话留给一个陌生的女人?要留,也该留你的手机呀!”
“这样不是很好吗?”张宾说,“我有自知之明,我这丑星,没戏!不把人家女孩吓坏就不错了!头儿,你想做好事不留名儿?这不行!事实上,你只是半拉医生……”
张宾说我是半拉医生,是这么回事。我出生于一个贫困县城一个普通医生家庭,资质优厚且富于思考,却讨厌固板的教育模式,在老师们的眼里不是一个优秀的学生。我报考医科,高考成绩很不理想,被一所新创办的综合性大学法医系强行录取了,别无选择地就读法医专业。当时我并没有想过要在毕业后当法医。我曾经寄希望于父亲在我大学毕业分配工作时去跑关系,在某个沿海城市某个较大的医院为我找份事儿。无奈我时乖运蹇,无法打破当法医的宿命。不过,我那骨子里头的认真劲儿起了关键的作用,我渐渐改变了悲观的心态,喜欢上这项富于挑战性的工作,在不知不觉中展开了警察职业生涯。由于我工作表现突出,八年后我获得全国优秀人民警察称号,不久便晋升为刑侦支队技术大队副大队长。两年后,下属分局的刑警大队大队长在任上知法犯法,被??进了监狱,我接替了他的职务。
张宾眉飞色舞地说下去:“……头儿,说得难听点儿,是江湖骗子!你给开的药,会不会坏事?指不定还治坏人家呢!治坏了人家,总得承担点儿责任吧?你不会把责任推给我吧?所以说,电话还得留你的!”
我说:“你总有理儿。”
张宾说:“头儿,老实说,你也是过来人了。不过,咱还得说得含蓄点儿,你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得站着一个女人吧?按照外国人的观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边,没有女人,没那种生活,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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