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乔君烈提到录像带了。录像带被抢一案是不是他所为还不得而知。显然,他知道那些录像带是非常重要的证物。
蓝雪的死亡时间大致在昨晚九时至十时之间。如果乔君烈是凶手,他在九时多离家出门后,至少要在二十分钟后,也就是乔小星睡着后,再次返回家里,才有机会掩人耳目地杀害蓝雪,事后他还得用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清理现场和自身衣物上的血迹,再花半个小时坐出租车到杨丽童的住处。这样一来,理论上,如果乔君烈是凶手,他来到杨丽童住处的时间,最早应该是晚上十时三十分。因此,杨丽童的证言是非常关键的,她将会证明乔君烈有没有作案时间。
蒋瑜说:“我们会立即找有关人员核实情况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不过,除了杨丽童,你还能找到其他证人,证明你当时不在案发现场吗?”
乔君烈说:“刑事取证,一个人的证言不予采信吗?一定要两个人以上?”
蒋瑜说:“因为,我们不得不考虑到杨丽童和你的关系比较特殊……你明白吗?”
乔君烈说:“现在的邻居关系跟以前的大不一样。家家户户都装上坚固的防盗门,关门闭户,对别人家里头发生什么事儿,都一概不知,也一概不管。平时跟对门的邻居碰一下面,一个月里头也不过是一两次,说不定还不认识对方,不用打招呼。再说,昨晚我匆匆出门离家,又有谁能给我作证呢?”
蒋瑜说:“我再问你一些其它的问题。你知道最近蓝雪跟谁结仇了吗?有谁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呢?”
乔君烈想了一下:“这我可不知道。这两年我和蓝雪的关系比较僵,大家极少说话,几乎没有交流。不过,佳影联合集团公司是个大公司,她这个财务部经理,有那么一点儿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骨气,我担心她可能会因金钱问题得罪一些人。你们应该从佳影联合公司财务部入手,把问题搞清楚。另外,社会上传闻,佳影公司内部经济问题比较严重,蓝雪也有可能卷入经济问题的漩涡里头。”
蒋瑜说:“我们会调查的。乔君烈,你听着,蓝雪在临死前,在地板上写了三个血字,虽然被某个人擦掉了,可是擦得不彻底,我们还能辨别出那是乔君烈三个字。还有,我们破门而入时,发现屋里头有一股煤气味儿。我们在煤气阀把儿上,找到了你的指纹!你为什么打开阀门,又把阀门关上?”
乔君烈说:“我不会烧饭炒菜,几乎没进过厨房。煤气阀把儿上不可能有我的指纹。”
技术人员在煤气阀把手上没有找到任何指纹。蒋瑜分明是在套取口供。我感到非常惊讶。蒋瑜这样做,不但有打草惊蛇、操之过急之嫌,而且在法律上是不合适的。蒋瑜是退伍军人,从事刑侦工作的时间比我还长,有一定的办案经验,在工作上认真负责,办案风风火火的,问题是他有时不太讲策略,有点儿不择手段。
蒋瑜继续穷追猛打:“你撒谎!你把阀门关上的原因是,你突然想起乔小星在另一间屋里头,他是你的亲生骨肉,你非常疼爱他,不想让他成为陪葬品。所以你就把阀门关上了。”
乔君烈气愤地说:“首先我要说明,我不是凶手,我怎么会动那煤气阀呢?我从不做家务,极少进厨房,根本不可能在煤气阀上留下指纹!你们这是栽赃、诱供!还是,那三个血字,也是栽赃!你们除了刑讯逼供、诱供,还会什么?”
蒋瑜猛拍桌子,霍地站起来:“乔君烈,你这是什么态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告诉你,没有谁进了这地儿敢不老老实实的!现在你就是本案的第一犯罪嫌疑人!”
张宾在暗地里轻轻地拉一下蒋瑜的裤子,示意他冷静下来。
蒋瑜慢慢地坐下来。
乔君烈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忍气吞声地说:“警官先生,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绝对不会在煤气阀上留下指纹。还有,我可以提供一个反证,证明我没有理由杀死蓝雪。”
蒋瑜说:“你说吧。”
具体是哪一天,乔君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大概是二十多天前,反正是礼拜天,那天的天气一下子热得不得了。在乔小星的坚决要求下,乔君烈借来一辆丰田轿车,领着蓝雪和乔小星到海滨度假村游玩。
乔小星在沙滩上玩得很开心,蓝雪更是兴致勃勃。蓝雪是游泳好手,只是好几年没沾过水了。她无法抵御蓝幽幽的海水的诱惑,租来游泳衣,要到深海去搏击风浪。乔君烈也曾经是游泳健将,不过如今年近四十,只好望洋兴叹了。他推己及人,觉得蓝雪这样做未免太冒险了。
乔君烈好言相劝:“岁月不饶人啊!那都是昨日的辉煌了!你已经是一个八岁孩子的母亲了,我劝你还是别逞能了!”
蓝雪赌气地说:“我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不是吗?”
乔君烈不放心,想拉住蓝雪的手。她不予理会,在叮嘱乔小星注意安全后,就趟水下海了。
蓝雪在离海岸较远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畅游着。
乔小星踮起脚,眺望着大海深处。他显得非常焦急。他好像懂事了,也好像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乔小星说:“爸爸,妈妈不见了!我怎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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