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君烈稍作辨认就说:“帝舵。”
我说:“案发当晚,蓝雪戴着一块什么样的表?”
乔君烈说:“我不太注意。她有几块手表,估计都是挺名贵的。她在佳联公司负责财务工作,说不定有严重的经济问题。”
我说:“你有证据吗?”
乔君烈摇摇头,敏感地问我:“蓝雪之死,跟她那些名表有关吗?”
我说:“蓝雪有几块金钻名表,没有引起你的怀疑吗?你不觉得是她的情人送给她的?”
乔君烈说:“蓝雪应该没有情人吧?”
我说:“如果蓝雪对你不贞,你不在乎吗?”
乔君烈说:“老实说,我倒希望她有情人,她就同意跟我离婚了。”
我说:“既然你知道她有几块名表,你为什么不问她、不想办法弄清楚是谁送给她的呢?”
乔君烈想了一会儿:“我承认,我对蓝雪非常冷漠。她干什么我一概不关心不管。”
我也考虑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案发当晚,蓝雪戴着一块欧米茄手表。当时,表带扣子打开了,好像凶手谋财害命,要把它拿走。问题是,凶手并没有拿走它。表上也没有凶手的指纹。你说,表带扣子为什么打开了?”
乔君烈说:“表带扣子是不会自动打开的。那块欧米茄是包金的,不是上海牌全钢手表,凶手怎么会不拿走它呢?虽然我不了解案情,但是我相信凶手绝不是为了谋财。”
我说:“你能解释,表带扣子为什么打开了吗?”
乔君烈说:“让我想想。”
一个同事走进我的办公室,把一份侦查终结报告和一个案情卷宗放在我的办公桌上。这个入室杀人抢劫的案子在社会上影响极坏,市政法委一直催办。重案二组的同事们连续作战,在破案期限内把它拿下来了。我就让乔君烈走了,拿起结案报告仔细看一下,对某些关键的语句和字眼儿作出修改,让同事立即送到文印室去打印。一会儿后我将向领导汇报。
我始终觉得蓝雪之死和她那几块名贵的手表有关。
虽然乔君烈在两天前是主动来找公安机关协助解决问题的,现在他又竭力地证明自己心中无鬼,此案与他无关。从他的表现来看,确实很难把他想像为杀害蓝雪的凶手。如果他是真凶,那么他的演技和心理状态也太出色了。他不但可以骗过我,还可以骗过所有的人和测谎仪。他在恢复自由后会不会趁机逃匿,我心里没底儿。假如他在风声紧的时候负案潜逃,我这个坚持要释放他的人要负什么样的责任是不言而喻的。
蒋瑜建议我动用四个同事,分成两个小组,轮换着去监视乔君烈。我说如果有必要这样做,就不应该释放乔君烈,而是把他刑事拘留。
蒋瑜竟然用胜利者的姿态,异常温和地说:“所以说,你不应该释放乔君烈。”
对于蒋瑜又提起这个问题,我非常反感。
我说:“这个,不是定下来了吗?”
蒋瑜说:“我承认,你坚持要释放乔君烈在法律上是有依据的。但是这太冒险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以权谋私,收了乔君烈的好处呢!”
我气愤地看着蒋瑜:“你也是这样想的?”
蒋瑜仍然温和地说:“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会不了解你吗?那是命案,谁敢以权谋私?我是担心乔君烈会逃跑。既然释放了他,就让他在外面转悠几天。派人盯着他,看看他想干什么。过几天咱们有什么证据了,再把他请进来。”
蒋瑜的意思我明白,他那温和的说话等同于得意洋洋地对我说:“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张宾也劝我派出警力监视乔君烈。
我就按照蒋瑜的说法,把四个同事分成两个小组,轮换着去监视乔君烈。但是如果乔君烈决意要潜逃,当班的两个同事很容易被他摆脱。无奈大队里人手短缺。这两天又出了两个严重刑事案件,分散了大队里的警力。
我陆续地接到报告,乔君烈被释放后,乘坐出租车回到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自己的家门前。防盗门上却贴着光明路派出所的封条。大概是乔君烈不想跟派出所打交道,就悄悄地离开,乘坐等候在楼下的出租车,前往五洲大酒店,入住0809号客房。不久,杨丽童也进了0809号客房。
我注意到乔君烈回到曾经是案发现场的家里。不管他是不是杀害蓝雪的凶手,回到那个地方,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中午,我和张宾正坐在办公桌旁,一边吃着盒饭一边讨论着不久前发生的港商被绑架杀害的案件。我和张宾还吸着香烟。办公室里自然全是呛人的烟雾了。
几声急遽的叩门声,我尚未来得及应答,徐希愉就打开门闯进来了。听到如此的叩门声,我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徐希愉站在我面前,我已经知道她为何而来了。她忿忿盯着我,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我还注意到,徐希愉神情疲惫,她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我站起来,刚想说什么。
徐希愉指着我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为什么坚持要把杀人犯放走?”
我知道徐希愉所说的杀人犯就是乔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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