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君烈说:“杨丽,你得给我作证,昨晚我就呆在你这儿,没有作案时间!”
杨丽童恍然明白了,朝后退两步,满腹狐疑地盯着乔君烈。
乔君烈生气了:“你这是怎么啦?”
杨丽童说:“蓝雪,是你杀死的?”
乔君烈勃然大怒,似乎不是朝着杨丽童,而是朝着苍天大喊:“不是我干的!”
杨丽童不敢看乔君烈的脸。她想起来了,乔君烈是今天凌晨零时后才来到她这里的,比约定时间整整晚了三个多小时。他在到来的时候,明显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还满身大汗,衣服上有血迹。在他的左臂上,有被抓破的伤痕。
乔君烈解释说,衣服上的血迹是他自己的,左臂上的伤痕可能是蓝雪留下的,也可能是劫匪造成的。他更加吃力地解释说,昨晚九时多,他离家出走后,怒气难消。他玩儿命似地吸烟,在大街上走着。这是他的习惯行为,只是过去他没有把自己这个隐私告诉杨丽童。在生气或者思绪混乱难理的时候,他有时会采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消气和解决问题。他走了将近三个钟头,也意识到正在走向杨丽童的住处,却极少想到她,没想过要给她打个电话。在距离杨丽童住处不远的地方,那个路段路灯较暗、路人稀少。劫匪突然持刀跳出来实施抢劫,他奋起反抗,左臂就这样挂彩了。劫匪抢走了他的钱包。不过,他的手机没带着,可能是忘在家里了。昨晚杨丽童问及他手机是否被抢走了,他懒得说话,好像胡乱地点点头。他一再解释说当时他并不是故意欺骗她。
乔君烈越说越乱,引起杨丽童激烈的内心反应。
杨丽童觉得乔君烈在她的脑际中变得陌生了,变成了一个非常可疑的人物,此刻他简直就像狡猾的狐狸想躲过猎人的追捕。她那惊疑、恐惧的目光,不敢投向乔君烈。她甚至想把自己的浑身颤抖收藏起来。
在我的办公室里,杨丽童滔滔不绝地说着五月十三日晚上至十四日早上有关乔君烈和她的事儿。我觉得她说的是真话,就没有打断她,让她随心所欲地说下去。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乔君烈极有可能是凶手,她必须说实话了。杨丽童特意作出停顿,对我说其实当时她也觉得乔君烈所说的话有些自相矛盾,他在不断地自圆其说。
再次回到五月十四日早上九时多。乔君烈面对杨丽童的怀疑,有口难辩,非常气愤。
面对着杨丽童坚定不移的怀疑,乔君烈更加感到自己已经深陷凶杀案而不能自拔。
乔君烈再次怒吼他不是凶手。说完这句话,他胸腔内的怒气仍然急剧膨胀。他忍无可忍,把杨丽童推倒在床上,几乎要痛揍她一顿。后来他还用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杨丽童几乎要大喊救命了。乔君烈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杨丽童拉扯起来,逼视着她。
乔君烈低声怒喝:“杨丽童,你看着我的眼睛!”
杨丽童却紧紧地闭着眼睛。
乔君烈再次怒吼:“看着我的眼睛!”
杨丽童张开了眼睛。
乔君烈说:“我告诉你,昨晚我杀掉了蓝雪,今天也可以杀掉你!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你不能这样怀疑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说,你觉得我会杀掉你吗?我发誓,我没有杀死蓝雪!我也没有雇佣凶手杀死她!”
杨丽童不敢说什么。
乔君烈抚摸着杨丽童的脸:“就像刚才一样,我可能由于感情冲动,动手打了蓝雪,但是,我有什么理由变成亡命之徒,杀死蓝雪、杀死你呢?我不想多说了。”
杨丽童终于变得敢于正视乔君烈了。她发现他的眼内饱含泪水,像一个委屈和悲痛的孩子。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杨丽童的想像性结论出现了逆转,她和乔君烈几经风雨建立起来的互信再次被确立了。她不会由于乔君烈刚才过激的表现而联想到他就是易于暴怒、暗藏杀机的凶手。他被迫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她理解他面对险隘的痛苦心情。
杨丽童拥抱着乔君烈。
杨丽童说:“君子,我是相信你的!可是,你能跟警察解释清楚吗?”
“就怕没法说清楚!我说昨晚我在路上走了两个多钟头,走到你这儿,中间还没给你打电话,警察会相信一个IT精英会这样吗?就是你,这世上最熟悉我的人,也不会相信!一路上,我没有遇上认识我的人,找谁给我作证呢?”乔君烈急出一身冷汗!
“这样解释,即使说的是真话,也没有人会相信你!晚上十点后,这么晚了,谁会在路上一个人走着,走了两个多钟头?这不合常理,也不合你的身份啊!”杨丽童也忧心忡忡。
“还有,我的衣服上有血迹。其实那是我自己的血。可是,警察会相信吗?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警察是不讲理的,我担心我进了公安局,就出不来了!警察搞有罪推定,超期羁押我,再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我就别想活命了!”
乔君烈和杨丽童抱头痛哭。
杨丽童坦率地承认,乔君烈和她在一起,并非仅仅是为了解决肉体欲望的问题。他是尊重她的,甚至可以说是爱她的。他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钱。最令她感激不尽的是,两年前她母亲患上尿毒症,当时他所经营的公司正面临着资金短缺的困境,他被迫吸上了廉价的香烟就是真实的反映,却千方百计地为她筹措了七万块钱,分四次交到她手上。尽管最后她母亲还是药石罔效,病重不治,但是她在爱他的同时,还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她在相信乔君烈是无罪的情况下,必然会义不容辞地为他洗刷罪名,而不去理会采用的是什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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