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愉知道胖阿姨这个人快人快语且好管闲事儿,在明知故问,一时无法作答。
胖阿姨说:“可是,大卫这孩子说,你不是老师,是警察,法医!”
徐希愉的脸色顿时变了。
乔小星急得跳起来,指着胖阿姨骂起来:“你混蛋!你不是发誓不说出来的吗!”
胖阿姨呆呆地看着徐希愉。
徐希愉平静下来,一把拉住乔小星,责备他:“大卫,不能这样没礼貌!赶紧向阿姨赔礼道歉!”
乔小星还是很生气:“她不守诺言,她错了,我不向她赔礼道歉!”
徐希愉坚决地说:“大卫,你必须道歉,这才是好孩子!”
乔小星被迫作出道歉:“SORRY!”
胖阿姨说:“大卫,对不起,阿姨没有信守诺言,也错了,请你原谅啊!徐老师,你和大卫都饿了吧?我家里头还有饭有菜,你和大卫就先吃上,垫垫肚子,好吗?”
“谢谢,不用了。”徐希愉对乔小星说,“我要跟这位阿姨说几句话,你先上楼去,在门口等我。”
乔小星不安地走进楼梯间。
徐希愉改变了主意:“大卫,你回来。你也来听听。”
乔小星走回来。
胖阿姨歉然地说:“对不起,我这人,口没遮拦,没心没肺,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警察。如果你是警察,你真是一个好警察!”
“大姐,我不怪你。我真是警察。”徐希愉从手袋里掏出工作证,递给胖阿姨,“我是法医,一级警司。”
胖阿姨接过工作证,好奇地看着。
徐希愉把工作证要回来,放进手袋里。
徐希愉说:“大姐,你性格开朗,心地善良,愿意帮助别人,我是很喜欢你的。”
胖阿姨客气地说:“谢谢你,徐警官。平时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批评!”
徐希愉说:“大姐,我不是存心骗你。警察里头,确实有些人有特权思想,觉得自己高出平头百姓一个头儿,有事没事都吆喝几声。老百姓是很反感的。我想以普通百姓的身份,跟左邻右舍和睦共处。就是这个原因,我说我是教师。大姐,请你替我保密,以后还是叫我徐老师,好吗?”
胖阿姨对徐希愉的话表示认同,郑重地点点头。
几个月之后,我和徐希愉的关系大为好转,也许可以说我们之间有了恋爱性质的关系了。在这个平台上,我和徐希愉好好谈过。她说,她不想让除同事之外的人知道她的警察身份,更不想别人知道她是法医。干法医这份工作,脏点儿累点儿没什么,她毫无怨言,也愿意倾尽全力把工作做好。但是,她渴望自己在社会里拥有一个平等和安静的空间,不希望别人用非同寻常的眼光看待她,更不希望别人用不同寻常的方式跟她交往。比如说,别人看到法医,就自然会想像到他整天解剖死人,不愿意和他同坐一桌子吃饭,甚至不愿意走近他以免沾上霉气。徐希愉渴望像教师、医生和工程师这些人一样平平凡凡、无拘无束地做人。她在工余时间,尽力忘掉自己是法医,忘掉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她的住处非常整洁,没有一件与警察和法医有关的东西,甚至没有一本相关的杂志或书。一旦不认识她的人问起她的职业,就自我介绍她是教师。如果对方有兴趣多问几句,她就说自己是英语教师,有空儿也愿意热心地辅导别人的孩子学一会儿英语。当然,这是不收报酬的。辅导孩子学英语也是偶尔为之,因为她在工余时间里喜欢一个人呆着。
徐希愉在化工一厂宿舍区住了三年之久了,对这个居住环境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根本不相信那个热心而饶舌的胖阿姨能替她保守秘密,可以想像不久之后她将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即使别人发自真心地褒扬她、尊敬她,但是在她看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儿了。她需要的是自由和安静。她决定立即搬家,当天晚上吃饭前就打电话联系合适的住处,吃饭后就开始收拾家当儿了。
乔小知道自己闯祸了,不敢吭声,整个晚上都埋头做作业。
徐希愉曾经给蓝母打过电话,跟她说了一大堆道理,恳求蓝母把乔小星接走。但是蓝母百般推诿搪塞,最后干脆蛮不讲理地说:“这就是许健造成的,你应该把乔小星扔给许健!”
事实上,蓝母和蓝父整天疲于奔命,不是忙于告状,就是到处寻找乔君烈,哪里有时间照顾乔小星?
徐希愉认定我要对这件事负责任,必须承担照顾乔小星的义务。同时她也觉得我家里是乔小星最佳的栖身之地。
于是,徐希愉一定要把乔小星交给我。
徐希愉给我说一个寓言故事:风很大天气很冷,一个阿拉伯人呆在一个小帐篷里取暖。他的骆驼在露天之下受不了,就把头伸进小帐篷里,它说它只把头伸进来。阿拉伯人想反对却来不及了。后来,骆驼又把前身放进帐篷里。最后,骆驼把整个小帐篷占领了,把阿拉伯人踢出去。
徐希愉软硬兼施地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骆驼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家伙。既然它已经把头伸进来了,阿拉伯人就无法阻止它把整个身子挤进来了。这会儿,大卫在你家了,你想把他轰走,告诉你,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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