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塔普说:“你这话没全说错。还是由我来把事情经过告诉你吧。不管用的什么办法,反正我们跟踪着你们。我认为,你们不必介意罗地亚星总督那种过于丰富的想象力。你们虽然在三颗恒星附近作了短暂停留,然而并没有登上任何一颗行星。你来到第四颗恒星附近,并且发现一颗可以登上去的行星。我们和你们一起登上了这颗行星,监视着你们的行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我们认为或许有什么东西需要等待一下,现在看来,我们没错。你同林根星君主发生争吵,你们两人说的话都通过无线电装置向无穷远的地方播送了出去。我知道,这按你的意图作出的安排,不过,这也符合我们的意图。我们也因此得以进行监听。
“林根星君主说,星云内部的行星要去的只剩最后一个,而那个行星必定是造反星球。你看,这很有意思。造反星球。你要知道,我的好奇心从此油然而起。那第五颗恒星和最后一颗行星在哪里呢?”
他好一会儿也没再往下说。他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注视他们——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拜伦说:“不存在什么造反星球。”
“那么说,你们找的是不存在的东西?”
“是的,我们找的东西并不存在。”
“你们变得越来越可笑了。”
拜伦厌烦地耸耸肩膀。“要是你还指望得到进一步的回答,那你自己才是可笑的。”
阿拉塔普说:“我们注意到,这个造反星球必定是那个到处伸手的阴谋集团的者巢。正因为要找到它,我才让你们活着。你们将各得其所。小姐,我可以免除您的婚嫁。吉尔布雷特老爷,我们可以为您建一个实验室,您在那里可以不受干扰专心致志工作。是啊,我们比诸位想象中更了解大家。”(阿拉塔普赶忙转过身去。吉尔布雷特那家伙的脸正在抽搐。也许他会痛哭流涕,那该多没趣。)“里采特上校,您可以免受军事审判的羞辱,以及随之而来的必定无疑的判刑,也免得受到人身侮辱,名誉扫地。您,拜伦·法里尔可以重新当怀德莫斯的牧场主。在您的案子里,我们甚至还可以为您的父亲翻案。”
“还能使他复活?”
“能恢复他的名誉。”
“他的名誉,”拜伦说:“正是存在于导致他被定罪和处死的那些行动之中,这是你们的力量所无法加以褒贬的。”
阿拉塔普说:“你们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会告诉我,到哪儿去找你们要找的那个星球。你们当中有一个人会当识时务者,他会得到我所承诺的任何东西,不管是哪一样。其余的人或被嫁掉、或被投入监狱,或被处决——反正是挑最坏的给你们。我警告诸位,如果势在必行的话,我是能够成为虐待狂的。”
他等了一会儿。“谁当识时务者呢?如果你不说,你旁边的人会说的。你会失去一切,而我仍然能得到我需要的情报。”
拜伦说:“这个办法不顶用。你这么苦口婆心。可这帮不了忙。因为,根本就不存在造反星球。”
“林根星君主说有。”
“那你去问问他吧。”
阿拉塔普皱皱眉头。这年轻人的威胁似乎有点太过分了。
他说:“我愿意同你们中随便哪一位打交道。”
“可是你以前一直是同君主打交道的。还是同他打交道吧。你并没有什么我们想要的东西可以卖给我们。”拜伦向他周围的那几位环视一遍,说:“对吗?”
阿蒂米西亚向他身边一点点挪过来,她的手慢慢搭在他的臂弯上。里采特微微点点头,而吉尔布雷特则忙不迭低声下气地答道:“对!对!”
“你们的主意已经打定了吧?”阿拉塔普说着,把手搭在那扇门的球形把手上。
林根星君主的右手腕固定在一只小小的金属套里,金属套借助磁力牢牢地吸在他的金属腰带上。他的左半边脸浮肿发青,布满瘀血。此外,还有一条高低不平但已经强制愈合的伤疤,给他青肿的脸上平添了一条红色的皱纹。他来到他们跟前,他先是从押送他的武装卫兵手里用力挣脱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臂,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想要知道什么?”
“我马上会告诉你,”阿拉塔普说:“不过,我要你先好好看看你的这几位听众,看看我们眼前是些什么人。譬如说,这位年轻人。虽然你是林根星的君主,而他不过是个流亡者。你千方百计要他死,可他活得倒够长的,他不但让你变成残废,还挫败了你的计划。”
林根星君主那张青紫肿胀的脸说不上是否涨红。但是,他脸上的肌肉却是纹丝未动。
阿拉塔普谁也不看。他继续平静地,而且几乎满不在乎地往下说:“这位是吉尔布雷特·奥·欣里亚德,他救了年轻人的性命,还把他带到你那里。这位是阿蒂米西亚小姐,我听说,你使出全身解数追求过她,虽然如此,她还是背叛了你,不过那是出于她对那个小伙子的爱。这位是里采特上校,你最信赖的副官,他最终也背弃了你。君主阁下,你到底欠了这些人什么啦?”
林根星君主重复了一遍:“你想要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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