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的飞船,也救了我的性命。”
“我不能相信个人的感激之情会影响你公事公办。”
阿拉塔普差不多要笑出声来。他打心眼里喜欢这小伙子。“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个理由。因为,只有当我尚在追查大规模反可汗阴谋集团时,你才具有危险性。既然大规模阴谋集团不复存在,而我查获的也不过是个林根人的小阴谋集团。那么,你就不再具有危险性。实际上,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林根俘虏,审判反而可能构成危险。审判将在林根星的法庭上进行,因而,我们不能完全控制它。审判中,不可避免地会讨论所谓造反星球的问题。虽然这并不存在,可是半数以上泰伦帝国的子民会相信,无论如何造反星球是可能存在的,他们会认为这是无风不起三尺浪,鼓声响处必有鼓。我们这样一来,反而使他们树立起精神团结的观念,向他们提供反叛的理由,为他们描绘出一幅未来的希望。从今往后这一世纪内,泰伦帝国就难免不受叛乱之灾。”
“那么,你让我们全都自由?”
“既然你们当中任何人的老实程度都不彻底!因而,我给你们的也不会是彻底的自由。我们要以自己的方式与林根星打交道,下一任林根星君主将会懂得,他本人会受泰伦帝国的更多约束。林根星不再是一个联盟国,从今往后,有关林根人的审判无需在林根法庭上进行。那些卷入阴谋活动的,包括现在在我们手里的,都将放逐到离泰伦星更近的星球上去,在那里,他们的危害就会微乎其微。你本人不能再回奈弗罗斯星去,别指望我们会恢复你那牧场主的地位。你得跟里采特一起留住在罗地亚星。”
“挺好,”拜伦说:“可是阿蒂米西亚小姐的婚事怎么办?”
“你希望它告吹?”
“你应该知道,我们两厢情愿结成一对。你说过,会有办法拆散泰伦人与小姐的婚事。”
“那时候,我说的是我正打算那样做。可是,常言怎么说的?‘情人和外交家的谎言情有可原’。”
“可是,确实有这样一个办法,专员。只要对可汗禀明,当一个有权有势的朝臣要与一个重要的子民家族联姻,那么,促使他这样做的动机可能是野心。而一场子民的叛乱、由一个野心勃勃的泰伦人来领导,和由一个野心勃勃的林根人来领导同样答易。”
阿拉塔普这次真的笑了。“你象我们的人一样推理。可是,你的办法不解决问题。你是否愿意听我一言?”
“不知有何高见?”
“赶紧和她结婚。既成事实,难以反悔。我们会给波罕另外物色一个女人。”
拜伦略—踌躇。然后,他伸出一只手。“谢谢,先生。”
阿拉塔普握住他的手。“至少,我并不特别喜欢波罕。此外,还有一件事你可得记住。别让野心迷住你的心窍。尽管你将和罗地亚星总督的女儿结婚,可你本人决不会成为总督。你不是我们所需要的那种类型的人。”
阿拉塔普注视着可视板上渐渐缩小的“无情号”,心里为已经作出的决定感到高兴。年轻人已经放走。这消息已经通过亚以太报到泰伦星去了。安德鲁斯少校无疑会气得发昏;朝廷里要求召回他这个专员的一定不乏其人。
必要时,他可以到泰伦星走一趟。他可以设法见到可汗,并且请可汗听听他的呈情。知道所有事实之后,王中之王的可汗定会从中清楚地看到,除去这种解决办法之外别无他途。这一来,他对于那些政敌的任何可能的联合,就大可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这时候,可视板上的“无情号”变得只剩一个亮点,从星云里开始露脸的星星逐渐将它淹没,几乎无法把它从星星中分辨出来。
里采特注视着可视板逐渐缩小的泰伦旗舰。他说:“那家伙就这样把我们放了!你知道,如果泰伦人个个都象他那样,我不去参加他们的飞船舰队才见鬼呢。这事把我搞得有点迷糊了。我对泰伦人有一定的成见,可他却是例外。你认为他能听到我们说些什么吗?”
拜伦调整好自动控制器,就着驾驶员座转过身。“不,肯定听不见。他可以象以前那样通过超太空跟踪我们,可我认为他无法向我们发射监听微波束。你还记得吧,当他第一次逮住我们的时候,他所知道的不过就是我们在第四颗行星上让他偷听去的谈话内容。其他则一无所知。”
阿蒂米西亚跨进驾驶舱,手指按在嘴唇上。“小点声,”她说:“我想他现在睡着了。拜伦,我们快到罗地亚了吧?”
“阿塔,我们一次跃迁就能回到罗地亚星。阿拉塔普已经给我们算好了。”
里采特说:“我得洗洗手去。”
他们看着他离去。接着,她便投入拜伦的怀抱。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前额和眼睛,然后,又紧紧地搂住她,吻着她的嘴唇。这一吻,吻得那么缠绵悠长,一直到两人都透不过气来。她说:“我深深地爱你。”他也说:“我对你的爱难以用言辞表达。”随后的谈话与此大同小异,同样也温暖着他俩的心。
过了一会儿,拜伦说:“他会让我们在着陆之前成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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