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子再次看了看天空,天空中依然是晴空万里,只有几朵薄云随风飘过去。
“算了吧,把它们都忘记了吧!”
透子无意中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广播电台正播送音乐和新闻。
“现在报告刚刚收到的新闻,今天上午十点三十二分,一架螺旋桨式小型飞机坠毁于富士五湖,驾驶员已经死亡。死者是芦高股份有限公司的经理白藤隆太先生,五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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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透子和阿晓听到这条新闻时,他们的车子正好开到浦安的高速公路出入口。
透子立刻让阿晓开下高速公路,并停在一处电话亭前,把电话打到中目黑的家。
妈妈佐知子在家,好像还不知道刚才那个消息。
“这怎么可能?你听错了吧?”
佐知子有点慌了。
“不过,我确实听到了!”
虽然这样说,可透子真希望自己听错了。
“我马上往公司打电话……”
透子连忙又向芦高公司和住在西获的隆太家挂电话。
但这两个地方都占着线。没办法,透子又只好再打回家。
佐知子也心神不定,“反正你先回来吧!万一真发生了什么事,你爸爸会马上来电话的!”
于是,阿晓便立刻调转车头。这时,市区内的道路依旧那么拥挤,到达中目黑的家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看来会陆续发生麻烦事的,你可要小心。”阿晓提醒道。
“放心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透子下车后,回头向阿晓挥了挥手。
她走进家里,妈妈佐知子面色苍白。
“我刚刚看过电视新闻了,你爸爸也打来了电话,看来经理的飞机确实出事了。”
“那……大伯父……”
“详细情况还不知道。”
佐知子拼命地摇着头,似乎想拂去心中的不安。
“我去西获看看,那样可能了解得更详细一些。”
“好吧,我在家等消息。”
当透子要转身出门时,佐知子又叫住了她。
“透子,你不能这样打扮出门。”
透子穿了件红格衬衫,白色超短裙,背上背着装书的背包。
“你总要换一件稍稍庄重些的衣服。”
透子发现平日漫不经心的母亲也有细心的时候。
于是,她马上换上了一件米黄色的衬衫和黑裙子,佐知子开车把她送到了目黑车站。
透子搭乘山手线和中央线的电车到达西获洼,在车站又换上了计程车。到达隆太家时,已经是四点半了。
白藤宅位于善福寺池附近的高级住宅区的一角,西式建筑,中心建筑的四周是长满了郁郁葱葱绿色植物的庭院。
隆太夫妇没有儿女,他们的房间也并不十分宽大。西班牙式的屋顶上的瓦闪着深蓝色的光芒,灰白的墙璧,屋顶为尖塔式设计,使人想到蓝色堡垒。
院子里的玫瑰花爬在白色砖墙上,显示出房子的主人豪放的性格。
透子在门前下了车。?那间一股无可名状的思念之情涌上心头。
小时候,透子和父亲不知来过这里多少次,到自己上高中后,她就很少来了。因为隆太常常把她带到银座、轻井泽,甚至去夏威夷。
紫丁香盛开的前院里,停着四辆汽车,似乎表明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她一溜小跑来到大门,看到这些汽车对面的、院子角落里的一座圆形草坪和沙地,不禁又是一番感慨。
二十年前,透子出生前后,当时的隆太郎喜欢打高尔夫球,便在家里设计了这个沙坑和草坪。而且后来他还真成了高尔夫专家。后来他的兴趣转向了私人飞机,那块沙坑和草坪也逐渐地“荒芜”,成了一块草地了。
幼年时代的透子便把那儿当成了游乐扬,大概是在三四岁,还在上幼稚园的时候吧,每当隆太把她带到这里来玩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比她大六七岁的哥哥出现在那儿。
有一次,透子一个人独自在沙地上用沙子建城堡。这个大哥哥就蹲在她身边,帮着她一块“建造”。他的手十分灵巧,很快就做好了塔尖,筑好减门。透子十分高兴,拼命运沙子。
不过,当城堡就要完成时,这个大哥哥突然用手将它毁掉,而且毁得非常彻底,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透子发出了剧烈的哭声,但那个大哥哥根本不出来哄她。
这个大哥哥那挺拔的背影,至今还清晰地印在透子的脑海里。
他就是起人的儿子秋人。
后来,当亲戚们一块相聚时,透子不时地和秋人的目光相遇。总之,在后来的交往中,秋人有时对她很好,而有时仿佛故意捉弄她,但透子却亦步亦趋地被秋人“拉”着走。
当透子上小学二三年级时,秋人便去美国留学去了。
从那一别,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现在连他的长相都记不起来了……
十七八年前在草地和沙坑边的一幕,在透子的脑海里迅速闪出,又随即逝去。
也许是很久没有来隆太家的缘故吧,透子下意识地要回避当年的情景。
她来到走廊前,仁立在镶着厚重铜板的大门前。透子正在考虑是按门铃还是直接进去的时候,门却开了,出来的是她的父亲千野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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