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变魔术似的。”
邹访夹杂着叹息声说道。
“不是变魔术,没有什么奥秘,这全是右脑的作用,就像照相片一样印在脑子中了。”杉野说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本领……”
武藤张口结舌地问。
“从很小的时候。我最初发现这点是在家人玩扑克牌时,大家把扑克牌扣着放在地上,一个人说一张牌,其他人就来找这张牌,看谁先找到。我听了这个游戏规则后感到很吃惊,我怎么也不能理解这也能成为一个游戏。我还以为大家都和我一样呢。”
“你围棋下得那么好,是不是也和这有关系? ”
“可能多少都有点关系吧。凭我的直觉,在围棋、象棋的顶级专业棋手中,也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能力。是谁我就不说了……”
杉野想了想,又继续说:“这种才能对干记者这行儿也很有利。只要本人肯努力,就好像随身带着一本可以立即检索的缩印版百科字典似的。我就是这样。”
二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定要想办法让朝仓比吕子进来。”
杉野十分严厉地说完后,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对了,趁我没忘的时候跟你们说一下,我已经让编辑资料室的韦秀和去重新调查横须贺的事件了。”
“韦秀和? ”
武藤很吃惊,不明底细的邹访来回看着两人的脸。
“苦肉计。咱们又不能违抗叶山的意思,可是这种事也不能让在职的记者去做。而且韦秀和不是和你一起采访过那件事吗? 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现在我之所以对你们说,是想让人事部给编辑局长和局次长打个招呼。简单地说就是这样,不要干涉搞内勤的韦秀和在工作时间去横须贺游玩。”
杉野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烟,把过滤嘴轻轻地在桌子上敲了起来。
“我们给编辑局长和局次长说到哪种程度合适呢? ”
“全部,不然那两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叶山的意思,这话也说? ”
“当然,不说这个的话,他们会以为是我老糊涂了呢,那我可受不了。”
“韦秀和也知道这个吗? ”
“你是指让他调查是叶山的意思? ”
“是的。”
杉野把一直在玩弄的烟放到嘴里,点上火。
“我没直接告诉他。不过对他的疑问,我用了那句我经常说的套话,就是你们都知道的那句话。”
说完,杉野把椅子转向了面对皇宫树林的一面。
8
下午三点多,韦秀和在横须贺中央站下了车。
闷热的夏日,像要把人蒸熟似的。街上几乎没有人。在路口有一位打着太阳伞的少妇拉着一个幼儿的手正在等绿灯。路边有十几辆出租车正在等着拉客,哪辆出租车都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在里面开着空调。只有最开头的一辆个人出租车却把所有的窗户都大开着。司机正躺在放倒的座位上睡觉。挂在窗户上挡阳光的白手巾在微风中轻轻地摆动。
韦秀和从开着的后车门坐进了车内。
司机感到了动静,拿开盖在脸上的体育报,把座位复原了。
“我马上开空调,先生,对不起,把窗户关上行吗? 我这空调的功率不是很大。”
回过头说话的司机是一个堪称老人的人。
“我要去的地方很近,不用开空调,我不太喜欢空调。”
“咱们一样,你要去哪儿? ”
“横须贺敬爱会综合医院。”
司机歪着头,说道:“这个名字真让人怀念。”
韦秀和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凑上前来。
“这家医院没有了吗? ”
“可能是十五年前吧。医院还有,不过经营者换了。现在叫横须贺天山医院。怎么办? ”
“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
司机按下表,开车了。
和他的年龄不相称,车开得很轻快。
“你是和医院有关的人? ”
司机问道,好像是个喜欢说话的司机。
“不是,要是相关的人,就不会说十五年前的名字了。”
“也是,被你说着了。”
司机在确认他不是和医院相关的人后,说话更放松了。
“唉,敬爱会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很亲切,是个很好的医院。可自从在那儿有个婴儿被绑架后,经营就每况愈下,以致最后倒闭了。我的孙子就是在那儿出生的。”
韦秀和想说你赶紧退休吧,不过没有说出口。
每天要接待十几个客人的出租车司机,消息意外地灵通。尤其是在横须贺这样的小地方,信息更准确。
“它也帮了我不少忙,真不错,不过不是看病。你看我都七十五岁了,身体还像这样,很结实,连感冒都不得。那是因为工作的缘故。过去,那家医院和出租车公司有合作关系,所以清晨、深夜我经常接送那里的医生。”
待到司机把话题转向今年已经办完成人仪式的孙子时,横须贺天山医院的白色建筑物出现在眼帘中。在广场上宽阔的草坪中点缀着一个个的小花坛,红色的鸡冠花和绿色的草形成了一幅色彩鲜明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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