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当时和他一起喝酒的人的联络方式吗? ”
大规马上摇了摇头。
“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早就没了联系。”
韦秀和想,也许从现在的医药代表那里能打听出二十年前的人的消息。不过即使大规是个大好人,也不会帮着做这事吧。
“九十九这个名字很少见,其他的还有没有姓名很奇怪的医药代表? ”
不知这个问题的意图何在,大规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努力回想着什么似的,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 倒不是奇怪的名字,”大规微笑了一下,说道,“有个叫石桥淡山的人。”
韦秀和有点吃惊地反问:“是和那个曾经当过超短命内阁首相的石桥湛山同名同姓吗? ”
“好像他父亲原本是想这么做的,不过‘湛’和‘淡’字不同。这里面还有一段趣事。他的生日正好是石桥湛山被提名当首相的日子。因为他们是同姓,而且他父亲一直又是湛山的支持者,所以他父亲非常兴奋,再加上喝了点酒,就决定给他也起名叫湛山,在他看来这是一种难得的缘份。但是当他去给孩子登记姓名时,却被户籍管理部门的人告知,在新制定的常用汉字表、人名用汉字表中都没有‘湛’这个字,因此不予受理。”
“原来如此。”
“好像当时他和登记的人争论得十分激烈。不过,最后还是参照着汉字表,和有关的人反复商量后,决定改用‘淡’字了。”
“这名字可能给本人也带来一些麻烦呢。”
“因为名字我们自己不能决定。不过我倒认为这个名字很好,很有意境。”
“淡山是哪个制药公司的人? ”
大规明白了韦秀和的意图,轻轻地笑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很干脆地告诉了他公司的名字。是一家总部位于东京品川区的,也是在日本屈指可数的综合制药公司。
知道全名和出生日期,再从卖通讯簿的地方弄来职员花名册,应该能很简单地查出他的联系方式。
石桥淡山如果还在公司的话……
14
笔在本上写字的声音。
轻轻的咳嗽声。
透过阻止空调的冷空气向屋外扩散的厚玻璃,蝉的呜叫声微微地传到了屋内。
武藤俊治正在学校图书馆里准备着司法考试。
由于正在放暑假,图书馆里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绝大多数外地学生都回老家去了,即便是家在东京的学生也大都去长野的高原、湘南的海边等地游玩去了。
在这种时候还到学校来学习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实际上,临出门时,连家里的保姆千代都开玩笑似地说,少爷可真爱学习啊。
不过,俊治坐着电车来到位于国立市的校园并不完全是为了准备司法考试。准确地说,准备司法考试是次要的,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见朝仓比吕子,才每天都在学校图书馆消磨时光。
俊治在她参加的滑雪部的联络本上写了“请求在图书馆见面,武藤”,已经过了一星期了。
俊治并不知道她在放暑假时会不会到学校来。当然如果俊治想打听她的联系方式的话,是很容易做到的。不过不知为什么,他有点害怕以那种方式见面。他只知道自己想当面对她说,她应该进东西新闻社。但是他却不知能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如果专程去找她,劝说她好像有点不合适。千代也经常说“正常的人如果只是闭上眼睛,是不可能真正理解盲人的心情的”。同样,比吕子的心情、立场,别人也是很难真正理解的。所以他虽然很想帮助比吕子,但又无法积极地采取什么行动。
俊治自从父亲那里听说了比吕子的事情后,心里就一直很矛盾。
总结完有关破产法手续的概要后,俊治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两只手交叉着用力向上伸展,上半身大大地向后仰去,仿佛感到身体内又重新有了活力。
当他睁开眼睛时,却意外地发现比吕子站在面前。
抬头看到她,俊治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真用功,一定在大学期间就能通过司法考试。”
手交叉着放在腰后,满脸笑容的比吕子说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
“一分钟之前吧,你正在埋头看书,我就观察了你一会儿。”
“你可够坏的。”
俊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在找我? ”
“嗯,是。”
俊治好像感到了其他学生责难的目光,含糊地说。然后又小声说道:“咱们去喝杯咖啡吧,我渴了,而且在图书馆说话也不合适。”
两人进了一个位于从学校正门通向车站的路边的咖啡店。
在有课的日子,这个店里满是学生的欢声笑语,十分热闹,不过暑假期间这里却是冷冷清清。
客人只有俊治和比吕子两人。
略微上了年纪的老板隔着柜台正在对打工的女孩讲战后意大利的电影。女孩儿对这个好像没有什么兴趣,不过还是在默默地听着。
静静地流淌着的老爵士乐,很适合盛夏人们倦怠的心境。在乐曲中间的停顿时,老板的声音传到了俊治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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