鹈饲在对河嶋说“你可以回家”后,就回到走廊上。从警局传来上仓裕子的父母已经要来认尸的消息。上仓裕子是三重县人,好像在上大学之前都是通车上学的。现在,她则是一个人住在距离学校约十分钟步程的公寓里,现在也有搜查员赶到她的公寓了。鹈饲目前的希望,在明天早上的紧急会议之前想办法找到寺林。
上司三浦警长如同鸟类一般锐利的眼睛,已在他脑海中闪过了。
多亏河嶋副教授忘记拿东西,才能偶然发现刚发生不久的命案。这样的时间点一般来说,对进行搜查的警方可是不能放过的绝佳机会。今晚必须要将所有的可能性一一过滤才行。想到这里,鹈饲不禁自问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因为他可不想再被三浦上司责骂。
在跟鉴识课的竹田谈话的时候,近藤带着井上雅美回来了。是位瘦小的女性,白色的羽毛夹克在她的身上显得特别宽大。井上跟被害者上仓裕子一样是二十五岁,在银行工作。她和上仓裕子是高中的同学。
井上雅美用手帕掩住嘴,表情不安地低着头,视线也游移不定。
在实验室隔壁的房间里,有个很像会议室的一角。鹈饲请她在椅子上坐下后,便开始侦讯。
“你有来过这栋建筑物吗?”
“不,没来过。”
“你能回想起接到她电话的正确时间吗?”
“是八点半左右,中间讲了约十五分钟,那时我在看电视……”
“你们谈些什么?”
“实情是怎样我是不太清楚,不过她有提到同学跟她约好却爽约的事。因为时间空下来,所以她打电话给我,说要来我家找我。听到我说没什么吃的时候,还说要买东西来……因此我就在等她……”
“上仓小姐当时有生气吗?”
“不,并没有特别生气……”
“她要到你家做什么?”
“嗯,要来找我喝酒……”
“你们常这样吗?”
“嗯,一个月会有两三次这样的聚会。”井上雅美仍然用手帕捂着她的嘴。
“但是,你打电话来这里时,已经超过十一点了。你等到这种时候,不觉得很奇怪吗?”
“嗯,我原本也觉得很奇怪。一开始,我以为她去买酒,可能想要去远一点的地方买比较少见的酒,或是先到别的地方办完事情后再来……但是,她始终不见人影,时间又很晚了……所以我就想可能是跟她约好的人后来赶到了,现在正在做实验,所以就……”
“所以怎样?”
“十一点过后,我有先打电话到她的公寓,可是人不在,我心想她人可能还在学校,就打电话过来看看。”
“你每次找她都是打电话到实验室吗?”
“是的……因为上仓她总是待在实验室里。”
“那么,你在跟她讲电话时,除了上仓小姐外,实验室有其他人在吗?”
“不,她自己说只有她一个人的。”
“最后,她有出现急着挂电话之类的可疑举动吗?”
“完全没有。”井上摇头。
“你知道上仓小姐有跟某个男性交往吗?”
“不知道。”
“但是应该有吧?”
“我想应该是有……她不太会跟我提到这方面的事……”
“你有听过寺林这个人吗?”
“不,完全没有。”
“那河嶋这个人呢?”
“没听过。”
“难道没有任何印象吗?当你听到她遇害时,有没有想起些什么呢?”
“不,我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7
时间已过了午夜,现在是星期天凌晨。除鹈饲以外,现场还有二十个以上的警方相关人士。不过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任何人预测到这次的杀人案会是那么复杂又不可思议。
从大学实验室这个场所的性质来看,不太可能是一时起意的杀人。现场只有留下一点点抵抗的痕迹。而当时在同一层楼的人,也没听到什么巨大的声响。也应该不是强盗杀人案。既然推定犯案时有使用钥匙,上锁的目的便是要延迟被人发现尸体的时间,也代表凶手制造了宽裕的时间逃走。不过这点由谁来看,都是一目了然又显而易见的事情。
司法解剖预定是在星期日上午举行,不过当资深的河原田法医一看到遗体,就如平常一样习惯性地抓抓凌乱的白发,很肯定地说“这是被勒死的”。凶手并没有用绳子之类的道具,而是徒手,有可能还带着薄手套,从前方勒住被害者纤细的脖子。除此以外,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
很有可能是熟人所为的命案。身高有一百六十五公分的上仓裕子并非属于较小的女性。从这种情形来判断,凶手是熟识的男性的可能性很高。
命案现场的实验室,依照惯例被鉴识课彻底调查过了。当然,最近的案子所取出的绝大部分物品,都运送到警局本部的科学搜查研究室的实验室里接受检查。因此,搜查员大都跟着物品一同回去了,凌晨两点的实验室只剩下三个人。剩下的七八个人,依序从研究大楼的走廊、逃生用楼梯、到建筑物北侧的后院,逐渐扩大搜索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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