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满头大汗,但看得出他有优美而结实的身材。
“你是约翰·泰勒博士吗?”考顿说。
他抬起头,把手从另一个球员的肩膀上拿下来。“是的,什么事?”
她从没见过那样蔚蓝而深邃的眼睛,如果不是阳光太强,他的眼睛一定比大海还要美。那双眼睛比在电视画面中更迷人。
“我是考顿·斯通,SNN的记者。你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谈谈。”
他们握了握手,他的手很有力也很友好。
约翰转头对一个队友说:“你们先去,给我点杯酒。”
“泰勒博士,我不想打扰你的聚会。”她说。
“没关系的,他们整个下午都会泡在奥格莱迪餐馆。我晚点儿去没关系的。”
一阵风把考顿的头发吹到脸上,她感觉鼻子痒痒的,鼻头一定冻红了。
“看样子你需要来点热饮,咖啡怎么样?”
“太好了。”她说。
他俩走进他的办公室,约翰把考顿的大衣挂在门后的衣钩上。
考顿坐在一张木制的沙发椅上。“你一直打四分位吗?”
“我调到这儿来的那年就被硬拉着成了四分位。这样一来,如果教员队输了,他们就可尽情埋怨我这个新来的。我想我会一直挨下去。我警告过自己的每个学生,比赛结果会影响他们的升学成绩,但他们好像还是对我动真格的。我给你来杯咖啡,我只有速溶的。”
“已经很不错了。”她说。
他笑了笑,走向他在办公室里用书柜隔出的简易厨房。
约翰给咖啡杯里加上水,把杯子放进微波炉,定好时间。
微波炉开始运转,约翰在暗想这个漂亮姑娘的来意。她为什么一定要来和他面谈?为什么不事先打个电话?他把一杯冲好的咖啡放到考顿跟前,把一碟糖摆在旁边。
约翰看着考顿往咖啡里加了两大勺糖,搅了搅,然后又加了半勺。她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浑身不自在,像个就要爆炸的气球。心里像有什么顾虑。
她抬起头说:“糖放得太多了,我的致命弱点就是一见糖和荷兰巧克力就没命。”
“你就这两个缺点。”约翰说,“我可没你那么完美。”他坐下来,喝了口咖啡,给考顿留点时间稳定一下情绪。
考顿看着堆满书的书架说:“你收藏的书可真多。”
“大多是我的前辈留下的。这些书很有意思。”他放下咖啡杯,接着说,“那么,考顿女士……”
“请叫我考顿。”她拿起一张他的名片,“你把手机号也印在名片上啦?你很慷慨也很信任别人。”她把名片放进钱夹。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博士?还是神父?”
“就叫我约翰吧。”他说,“太多学生叫我博士,听烦了。
而且我现在暂时搁置了神职工作,所以叫神父不太恰当。”约翰心想,这姑娘显得过于客气,也许和神父谈话让她觉得紧张。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神父也可以暂时放弃信仰,休长假的。”
“不是放弃信仰,只是暂时不从事神职工作。”
“好吧。我叫你约翰。”考顿把长发挽到颈后,闪动着双眸,“上帝,直接叫你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失礼。哦,我刚才不该用‘上帝’这个词。只是我感觉自己好像在直接叫自己小学老师的名字。”
看着考顿结结巴巴的样子,约翰真想帮她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但他发现她面红耳赤时看起来似乎更加可爱。这是她的性格使然,这是个非常真诚的女孩子,他很喜欢她的这种个性。
“嗯,我可不是你的小学老师。”他说,“如果你不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会感觉自己老了。”
考顿深吸一口气。“好吧,约翰,让我从头说起。我在为一个新闻专题做背景调查。这是一个关于宗教传奇故事的新闻专题,探讨诺亚方舟或圣杯之类的东西。”
她的声音不那么抖了,说话的口吻变成了一个职业记者。
“这是我的研究领域。”约翰说,“我是《圣经》史学家。”
“这我知道。我在资料库查资料时看到了几个关于盖布里尔·阿彻博士的专访,其中还有你对阿彻博士的评价。因为你和阿彻博士关系很密切,所以我想和你当面谈谈……所以,我来了。”考顿打着手势说。
“真是幸会。我一度非常了解阿彻,他可是个人物。”
“他对语言学有研究吗?”
这个问题让约翰感到十分诧异。“当然。他会希腊语、希伯来语、亚拉姆语等许多古语。当然,他还会拉丁语。考古圈子里的学者对这类语言必须有深入的研究。”
“哦,是的。”考顿说,“当然。”
“阿彻对宗教神话和传奇故事特别痴迷,对《圣经》更是倒背如流。”
“在那些专访中,我已经领教过了。”她清清嗓子,把椅子往后蹭了蹭,“你知道阿彻是否有双胞胎兄弟或姐妹吗?”
这段谈话越来越让约翰感到匪夷所思。“我想阿彻是独生子,我从没听他谈起过兄弟或者姐妹。实际上,他很少谈起他的家事和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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