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主教双手交叉,环绕着拇指说:“你是说阿彻在搏斗中打死了一个人,一个阿拉伯人?”
‘‘嗯,从着装、外貌和口音上判断,我想那应该是个阿拉伯人。”考顿说。
“奇怪。报纸上除了有阿彻由于心脏病而猝死的消息以外,什么都没说。嗯……”
考顿看看约翰,没作声。
埃努奇很想知道这女记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沉默了片刻,想再听她说些什么。见她不作声,他说:“我们可不可以认为,想从阿彻手里抢盒子的那阿拉伯人只是个盗墓贼?”
“阁下,如果没人闯进我的公寓里翻东西的话,我也会认同您的观点。”考顿说,“但这一切都太巧了。所以,为安全起见,我十分迫切地想把这盒子交到像您这样的权威人士手里。”
“你们把它带来了?”
“是的。”她打开包,把盒子拿了出来。
埃努奇感觉心跳正在加速。
她把盒子递给约翰。约翰很利落地打开盒子,滑开盒盖。
然后,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主教的办公桌上。
“是我们的老朋友,圣殿骑士团。”埃努奇看着十字架、玫瑰花和绣在白布上的印章说。红色无边帽下的额头上,渗出了小汗珠。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阁下。”约翰说。约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他轻轻打开白布包,拿出那只圣餐杯。摆在盒子旁边。
埃努奇觉得颈后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激动得双臂发麻。
盖布里尔·阿彻可不是傻瓜。如果他认定这东西是圣杯,那么离自己几英寸的这个东西,很可能正是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上使用过的圣器。
埃努奇打开一个抽屉,拿出自己的手套,戴上。他拿起杯子,仔细打量着杯侧的镌文,杯底座的小珠子和杯脚上的葡萄藤蔓,心情兴奋不已。他指着杯里的黑釉说:“是蜂蜡吗?”
“我想是。”约翰说。
“那个年代的确是用这种方法做防腐的。”红衣主教从各个角度审视着杯子,最后又把它放在办公桌上。他靠在椅子里,歪着脑袋对那杯子左看右看。“外观和金属做工与我见过的同时期文物完全吻合。那几个字母是后刻上去的。”
“我也这么看。”约翰说。
“用放射性碳测试检验蜂蜡的年代应该不会出什么误差。”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以至于咳嗽起来。他用手指按住颈动脉,检查自己的脉搏,眼睛却始终盯着杯子。他的心跳恢复了正常。
“我们还有几件杯子,可以拿来作一下对比。”埃努奇抬起头说,“好吧,我们把它交给鉴定专家,看看他们的鉴定结果。”他站了起来。“你们住在哪儿?”
“诺瓦杜梅斯酒店。”约翰站起来说。
考顿站起来问约翰:“就这样了吗?”
“今天到此为止了,斯通女士。”埃努奇说。
“可是SNN正等着……”
红衣主教扬起手,微笑着说:“你得有耐心。”
“您认为它是真品吗?您估计结果会如何?”她问。
约翰轻轻拉着考顿的胳膊说:“要经过精细的鉴定过程才能出结果,这东西不能随便估计。”
考顿甩开约翰的手。“我知道这得花时间。”她接着对埃努奇说:“阁下,我听取了约翰的意见,把杯子拿到这里做鉴定。
但是有很多机构能对它做鉴定,而且会准许我做独家报道。”她向埃努奇的办公桌走近了一步。“如果您可以保证我的独家采访权,这杯子就是您的啦。”
这杯子的重要性要远远比谁第一个报道它来得大,红衣主教暗想。他可以让这女人一夜成名,然后她就会坐飞机回家,并从此变得默默无闻,而他却能继续向着自己的最高目标挺进。圣杯会让他的名誉再提升一个档次,让他在同仁中有更杰出的表现。当各方红衣主教下一次在西斯廷教堂投票选举新一任教皇时,他的这次杰出表现很可能影响到投票结果。他也许会成为新任教皇——教宗圣彼德的传人。
“你的话有道理,斯通女士。鉴定结果一出来,我会马上通知你。结果出来前,你先静下心,好好欣赏一下罗马的建筑风光吧。我想泰勒神父会很高兴做你的导游。”红衣主教埃努奇向他们点了点头,暗示谈话该结束了。
他们向埃努奇道了谢,走出了古拙的办公室大木门。当十四英尺高的两扇木门关上后,埃努奇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的庭院。等脉搏恢复正常后,他才回过头,再次定睛看着桌上的杯子。
暮色中。约翰和考顿按照主教的意见,游走于罗马的建筑群当中。
考顿一边走,一边埋头琢磨着埃努奇的话。“有人清理了阿拉伯人的尸体,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对旁边的约翰说,“你不认为有人在隐瞒真相吗?主教说新闻里根本没提到那个阿拉伯人,只说阿彻死于心脏病。”
“这确实有点奇怪。”
“做报道时,我一定得把这件事瞒下来,我可不想有人再找我麻烦。”考顿抬起头,一下子愣住了。“噢,我的天。”古罗马圆形竞技场在斜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气势磅礴,给人一种不可言喻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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