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一起都谈了些什么?为什么到后来会出事呢?”
“我们……我们谈了很多事。”吴艺榕的眼神空洞,彷佛在回想永远无法追回的记忆,“小雯说她的学习压力好重,都已经没办法上好溜冰课了。家里的意思是,要她辞掉溜冰助教的工作,专心念书。她想要留下我一个人,我说这样是不行的。我要教的学生那么多,压力也真的好大……”
后来, “她答应我,只能再帮我两个月。帮完这两个月,就一定要辞去助教的工作,专心学习。我听她说完,心都要碎了……我对她那么好,就像是我的妹妹、我的女儿一样,但是她最后却连这个忙也不愿意帮我……我教她这么久……这么久……没有她,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说到这里,吴艺榕的情绪有点失控,医生赶快过来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在她慢慢睡去的同时, 龙哲叙暗暗点了点头——吴艺榕的这番说辞,令他愈来愈确定心中的猜测。
事实上,在侦讯吴艺榕之前,就已经和她的室友柯淑闵谈过了。她们两人同住了两、三年,早在去年性骚扰案爆发的时候,她就隐约感觉到吴艺榕可能有同性恋倾向。
据柯淑闵说:吴艺榕的生活很单纯,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教学生溜冰,可以说是溜冰场最好的教练。因为成绩很不错,所以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慕名而来,一定要她亲自教授,这让她变得更忙,更没有时间交男朋友。”
但是,吴艺榕在花莲有个女朋友。这个女朋友常常来台中找吴艺榕玩,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在家里过夜。有一次,我偶然看到她们手牵手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脸颊贴在一起,双手十指紧紧交扣,根本不像是一般朋友会有的举动。反倒像是一对恋人。
还有一次,我进到她的房里,见她正在上网,无意间瞟了一眼,发现她正在浏览同志网站,她见我进来,很快地把网站窗口关掉,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这让我更是确定,吴艺榕真的是个女同志。
也就是说,吴艺榕与外貌甜美的杨培雯朝夕相处,两人亦师亦友、感情融洽,虽然经历过诉讼的阻碍,但很可能依然让她身陷同性畸恋的泥淖而不可自拔。
此刻吴艺榕已经苏醒,脸色很是苍白,长长的睫毛不停抖动, 但两只眼睛却一直回避着龙哲叙和张振益,拥有多年讯问经验的龙哲叙知道,现在吴艺榕心中充满了恐惧,此时正是讯问出真相的最佳时机。
在得到了医生的允许后,龙哲叙趁热打铁地问道:“根据医师的检验结果,这几天你一直在服用安眠药。而且,我们在你的车内也找到一些药剂的包装纸。你准备这些安眠药,是打算做什么?”
“每天都要应付这么多学生,老实说,我已经快受不了了……三年前,我甚至还患了忧郁症。还好因为有小雯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才能勉强撑下去……但她却又即将离开我……我感觉我好想死……那些安眠药,是我用来自杀的。”
“请告诉我,你吞服安眠药的整个过程。”
吴艺榕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她脸上的神情不停变化,似乎是记起了痛苦不堪的事件。
为了小雯不再愿意当助教的事情,我们在车上又吵了一架。忽然之间,我觉得心里好累,整个身心都弥漫着疲惫与无助,我厌倦了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在小雯面前吞下了安眠
药,打算死在她的面前。既然没有办法挽留她,溜冰也没什么好教的了。
没想到……没想到小雯看到我吞下那么多安眠药的时候,她吓呆了。她害怕我会死,于是痛声哭了起来。她抽泣着说,如果我死了,以后谁来教她溜冰……在情急之下,小雯也吞下了剩下的安眠药,想跟我一起死……
“你是说,杨培雯看到妳要自杀,所以她也打算跟你一起寻死?”
“是的。”吴艺榕语毕,眼眶又开始泛红。
“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情况好像不是这样。”龙哲叙正色说道。
在一周前,你的室友柯淑敏,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作了一个把安眠药溶入矿泉水的试验,还很兴奋的对她说,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真是神奇。
另外,杨培雯的妈妈也作证,你为了帮她的女儿在溜冰后补充水分,每次训练完了,都会准备矿泉水让她喝……
“吴小姐,请你再确定一次,真的是杨培雯主动要求吞下安眠药的吗?”
“当时我吞了那么多颗药,已经不记得了……”好啊!又是一个不记得。 “那么,你为什么要做安眠药溶于水中的实验?”张振益紧迫盯人地追问道,
“一次吞下那么多安眠药,一定很不舒服,所以我原本打算先让安眠药在水中溶解以后再喝下水自杀的……可是……后来太冲动了……所以……”在吴艺榕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慌乱。
“不过,杨培雯的死因,倒不是因为服用药物过量,”龙哲叙终于使出了杀手锏,“根据法医初步验尸结果,她是窒息而死亡的!事实上,由于杨培雯的脖子并没有勒痕,所以一定是被人以枕头一类的东西闷死的——换句话说,她是被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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