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四黑子问丛众。
她想拒绝,海小全说:“众,喝点水。”
丛众喝水,她喝水不像海小全咕噜地往下灌,女孩嘛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四黑子很耐心地给她喂水。
“谢谢!”她自然说出。
四黑子心里震动,极平常的谢谢让他心里舒服。
“你的手破了,包扎一下,别感染。”丛众心理学学得好,现在派上用场。
许久没人关怀自己,已想不起来哪年哪月有谁关心自己的冷暖,因此听到丛众的话很温暖和很受感动。
“你们绑我俩做什么呀?”丛众抓住对方感动的时机,问。
“你们是什么人?”四黑子没正面回答她,问,“为什么到山上来?”
“我们是学生,我俩到山上来玩。”丛众说,“下山时迷了路,走到矿区里。”
“玩?迷路?”四黑子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们俩。
“山上的枫叶红了,我们想弄些做书签。”海小全说。
“卐井不长枫树。”四黑子说。
丛众想到可能是滞留在卐井前惹的祸,由此判断绑架者与卐井有联系,而且是重要的联系。四黑子一定躲在一边听到议论,是说透水的事引起他们……她终于找到突遭绑架的原因。
“我见到一只青蛙,追到那堆乱石旁,想抓到它。”丛众说。
四黑子不相信,他听到的不止是青蛙,说到了透水。他说:“你们也别遮柳子(借情由),我全听见了。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做啥的。”
“在校读书的学生……他叫海小全,我叫丛众。”丛众实说,她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学生与该矿无涉,说明白反倒好些。
四黑子似乎不相信他俩是学生,仔细打量,没确定他们是学生,这个年龄的人没法说他们是干什么的。
“你可以给煤院打电话,核实我们的身份真假。”丛众说出所在的系和班级,甚至说出班主任的名字。
嘿嘿,四黑子莫名其妙地笑了。细观察四黑子的笑,就会发现他的笑有点怪,是部下对领导的笑再加上狡黠的笑,有些炒韭菜又放葱蒜的混气味。他说:“别逗了,我和煤院联系,他们再去报警,我傻呀?”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丛众解释。
“你们好好呆着吧。”四黑子起身要走。
“那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丛众问。
“喔,你们想出去?”四黑子问。
“放我……”海小全恳求。
“你们出去出不去,二条不二条两说着。”四黑子说着走向洞口。
四黑子重新回到石板上,这次不是来晒太阳,是向刘宝库报告。他说:“库哥,他们说是煤院的学生,女的叫丛众,男的叫海小全。”
“啊,黑子,你再说一遍男的名字。”
“海小全。”
刘宝库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蹿起,许久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海小全,万万没想到四黑子绑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外甥嘛!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他想命令四黑子立马放人,一转念不妥,他们说卐井透水,放出去他们再乱说咋办?专案组就在矿上,正逼自己拿出卐井的最后一班生产记录,他没敢交出,海建设也不让交出,一直拖着。在此当口,放走两个被绑架者,警察可以通过他们的结论……他不敢想下去。老押着他们也不是办法,万一姐夫怪罪下来,自己担罪不起。他操起电话,刚拨一个号码,立即放下电话,他要亲自当面去问海建设怎么办。
“徐主任!”
办公室徐主任撂下电话走进来:“刘矿长。”
第十九章 大义说不(5)
“把车钥匙给我找来。”刘宝库说。
“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我自己开车。”刘宝库吩咐,“招待所那边你安排好,伙食硬一点儿。”
“他们的人数增加了,四个部门的人住满了二层、三层楼的房间。”徐主任表情忧虑地说,“大兵压境。”
刘宝库已经站起来又坐下,对徐主任说:“你去招待所安排吧,车我先不用啦。”
“用时给我打电话。”徐主任说。
徐主任走后,刘宝库给海建设打电话。
“谁?”
“小全。”
“看准了?是他?”
“是,姐夫。”
“怎么办?”
“先看好他们,不能放。”
刘宝库得到明确指令不能放人,他给四黑子下达命令:人要看好,照顾好,别冷着,别饿着。他问:“有吃的吗?”
“只剩下一盒方便面。”
“买一些吃的,要好一点。”
“我就去买,库哥。”四黑子说。
“你给我老实藏着,我派人送过去。”刘宝库接下去叮嘱,“你叫守洞人在路口接,你别露面。”
谁去送合适呢?刘宝库首先想到许俏俏,她到超市采购,再去白狼洞,不会引起专案组注意。几天来,他惴惴不安,始终感觉自己受到警察的监视,身边的许俏俏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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