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俏俏为达到那个目的才不急,她暗暗想,三天野宿河边,想知道定会知道。男人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就是水,就是一摊泥,随便你捏。
“将功补过。”她说。
“我补,一定让你满意。”
山路更崎岖,树更茂密,脱离一切视线,情人更是一对小鸟,求之不得的自由。众目睽睽下,人不得不把某种欲望掩藏起来,活得虚虚假假。梦想世外桃源的生活,归根到底是遁世。
刘宝库钓鱼也是一种逃跑,他带上情人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住腻了高级别墅,体验一下简陋的帐篷,呼吸山风,头枕着沙滩,听河水潺潺流淌,她可无拘无束放开地叫,哪怕把公猫招来。
“我热啦。”她手拽着衣扣,说。
“想脱你就脱吧。”
许俏俏剥衣服他感觉像扒玉米,老皮嫩皮一层层去掉。她最后还是留了斜拉桥似的几道织物,他不希望如此:“这也没别人。”
砰!织物击打肌肤的声音。
许俏俏顿然白在他的面前,他惊喜,眼里有蓝光闪烁,目光停在海拔最高处,欣赏那白色的山峰。
“你总看,还没看够?”她娇媚地说。
他恋恋的目光攀登着,忽见到自己的足迹。他无穷地回味攀登时的激动人心的情景。
“想什么呢?”她挺拔下山峰,明知故问。
“想起小时候,奶奶给我破的谜。”
“什么谜?”
他说谜语谜面:一棵树结俩梨,小孩子看着干着急。
“是什么?”她问。
“打一物,猜猜俏俏。”
一则普通的谜语破猜,也成了打情骂俏。
“没猜到。”她摇头。
“小孩看着啥干着急?”他提示她。
许俏俏天生缺乏想象力,喃喃地:“小孩看着啥着急呢?”
“吃的,往吃的上猜。”
小孩子喜欢吃的,又喜欢简单的东西。她说:“方便面。”
“你家方便面结在树上啊?”
“那是什么?”
刘宝库做了生动的提示:“我昨晚吃的那个。”
“脸皮真厚。”许俏俏幡然,说。
车到郁郁葱葱的山坳里,他煞了车,说:“请梨下车,我们到啦。”
许俏俏包装上梨子,下车。
帐篷扎在河岸边,进口朝河面开。看河水不用出帐篷,撩起一角放眼就可望见。刘宝库做钓鱼的准备,她一边帮忙,取诱饵什么的。然后他们挨摆坐在石头上,他说:“我们今天钓鲇鱼。”
对钓鱼一窍不通的许俏俏,无法想象钓什么鱼是垂钓者说了算,应该是鱼的选择,谁来咬钩,那是鱼的事。
第六章 在后黄雀(4)
“用泥鳅做饵,钓鲇鱼。”刘宝库说。
许俏俏咀嚼他的话,和另一个人说的意思相似。李作明动员她到刘宝库身边前,他给她讲了个故事,说一个渔民的小儿子给鲨鱼吃了,父亲为钓到这条作恶的鲨鱼,砍掉自己的胳膊做诱饵,最后钓上那条鲨鱼。
李作明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俏俏。”
“哎。”她缓过神来。
“想什么呢?”
“鲇鱼。”许俏俏顺口说。
“鲇鱼?”
“鲇鱼。”许俏俏说鲇鱼,“卖鱼的说,野生的鲇鱼和养殖的鲇鱼区别在,野生的鲇鱼有须子,人工养殖的鲇鱼没有。”
“你挺懂。”
“鲇鱼吃鱼,它像矿长,愿吃谁吃谁。”许俏俏外延鲇鱼,有她的目的。
“你这么看?”
“一矿之长,说一不二。”她把他朝一条思路上引。
“唉!”刘宝库叹息,说,“当傀儡有什么好?表面风风光光,背地里受的窝扁气……唉!不说了。”
“可你不是傀儡啊!”
“谁说不是?”
“谁会说是呢?”
“俏俏,”刘宝库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说,“你肯嫁给我,矿长我就不当了,我们到海边买套房子,看潮起潮落,看海鸥飞翔……”
许俏俏听他倾诉浪漫。
当晚,钓上条一斤多重的鲇鱼,鲜亮的黄颜色,须子很长。刘宝库说至少是三年生,直接舀河水煮上,原汁原味很好吃。
许俏俏卖力地猫叫一夜,刘宝库觉得自己什么都松开了,如散开一捆干草。他无意说出自己是傀儡,幕后的“老板”管着他。
许俏俏装作什么都没听懂,表现出对那些都不感兴趣。
“我钓不到鱼了。”他说。
“泥鳅……”
“昨晚你的叫声太响亮,把鱼都给吓跑了。”他说,“鱼都怕猫。”
说闹一阵,直到太阳照得帐篷红彤彤的。她说:“起来,钓鱼去吧。”
他搂着她,说:“不钓鱼了。”
“那你来?”
“钓猫。”
许俏俏噗哧笑出声来,说:“不在别墅里钓,跑这么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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