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在外边能为你做点什么吗?”刘升真诚地说。
李雪峰不死心,不死在冤屈上,总有一种给人强暴的感觉。罂粟沟大大小小的几十家煤矿,按安全生产标准开采,没几家能生产,可是照样天天开采。
“惟独看我眼睛有眵目糊?”李雪峰抱怨。
受到市安监局处罚时他就抱怨,凭着血性他和安监局的人理论,和局长海建设以理力争。结果没悬念:执法部门嘴大,小矿主嘴小,海建设是大腿,李雪峰是胳膊,常言说,胳膊拧不过大腿。
逼到绝路,李雪峰走了极端,雇凶教训政府官员,以卵击石,就有了他今天坐大牢的结局。
遭人强暴,表面李雪峰认罪伏法,在监狱里保持沉默。实质上,他迈进狱门那一刻起,就发誓东山再起。因此,他时时刻刻在关注鬼脸砬子煤矿,暗暗制订一个计划。有一个人正按照他的旨意行事,为其保密,只限他和那个人知道,连只多个脑袋差个姓的生死相随的刘升都不知晓。
“暂时我还没什么需要你做。”李雪峰说,留下伏笔,说,“将来肯定还要麻烦大哥。”
“说远了不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刘升侠肝义胆。
第六章 在后黄雀(6)
不久,刘升再次来探监,李雪峰交给他一个特殊任务。
“赶尸?”刘升惊愕。
“是不是难为大哥了?”
“不,不!”刘升急忙说。
李雪峰做了详细交代,或者说布置,刘升去赶尸。
刑警见刘升自始至终握紧狗肉干。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尸体的?”海小安问。
“河边。”刘升说,他说尸体事先在河边放着的。李雪峰也是这么交代的。
“有头吗?”
“李雪峰说没有。”刘升说。
“说说你见到的。”李军说。
“我见到的也是没头。”刘升说。
海小安继续问:“你认识汪二吗?”
“不认识。”刘升肯定。
“是他找的你?”
“在劳务市场……他配合我赶尸。”刘升态度端正地配合刑警。
“李雪峰让你把尸体赶到哪里去?”
“从罂粟沟南面走到北面。”刘升说。
李军问:“然后呢?”
刘升答:“没然后。”
李军又问:“走到头你想怎么做?”
“报案。”刘升说。
语出,大大超出刑警的预料。
李军再问:“李雪峰叫你怎么对我们警方说。”
刘升略微回忆一下,说:“在河边发现无头尸体……”
27
许俏俏掀起帐篷的一角,卷起一片河水反射的星光,那时满天的星辰都掉进了鲇鱼河,平静的河面星罗棋布。她盯着刘宝库钻入林子,像只怀孕的母獾子那样笨重,踉踉跄跄。
“我去见位朋友。”刘宝库揣起手机,说。
“荒郊野外的,哪来的朋友啊!不是狐狸精吧?”许俏俏开玩笑。
刘宝库看一眼许俏俏,心仍旧忐忑不安,自从接到这个电话后,他就惶惶然。因而猜测是不同寻常的电话。一个时期以来,他一直给这个电话控制着,牢牢地控制。许俏俏的感觉丝毫没有错,尽管每次电话来,他都有意避开她,许俏俏还是偷偷摸摸地听见他的只言片语。
特别的使命在肩,只言片语对她来说,相当重要。她成为一个间谍,将刘宝库的只言片语天才地组合,破译,用发短信形式提供急需用的人。说得白一点,她开始为了钱,还觉着好玩和刺激,影视剧中的间谍、卧底她羡慕不已。她曾经爱过的人叫她来,她就来了,应该说做这件事与爱情没关系,可是任何事情都错综复杂,不是一碗清水。
做好一件事有时取决于兴趣,分析研究刘宝库不连句的回话,成了她乐此不疲的事情。她深信自己在战争中成为王牌间谍,为自己出色表演自豪。
“他去和一个人在林子里见面。”许俏俏发出一条短信。
回复很快,是一个指令:弄清与谁会面。
显然这是道难题,天黑看不到他们的具体位置,无法接近他们,偷听是不可能的。她仔细想想,还是不动作的好,长期隐藏下去的话,就不能有一点的暴露。
张扬独自驾车来的,特地赶来,有重要的事情对刘宝库说,主要是传达老板的指令。
他始终高度警惕,注意周围风吹草动。有一只临时栖在枝丫间的鸟,突然飞起,他的手迅速伸进腰间,这是他的反应,也是一种习惯。来时他带上武器以防不测。
“荒山野岭的,扬哥放心。”刘宝库说,“哪里会有第三只眼?”
“河边的那一位……”张扬提及许俏俏,说,“她别是李雪峰的人。”
“不会。”刘宝库说,“头脑简单的女人,除了擗腿,她不会干别的。”
张扬仍心存疑虑,说:“你睡觉最好睁一只眼……”
“是,是!”刘宝库惟命是从的样子。内心却想,睡觉睁一只眼,世上有这种功能的动物,但不是人。我睁一只眼看谁?看俏俏?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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