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他想,“血液,内脏和大脑。在我尝试对伏尔加做出那种疯狂的行为之后,他在他的办公室里拷问过我。他会认出我来吗?你挺面善,普瑞斯特恩,”他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在今晚之前,我还没有得幸能遇见一位佛麦雷,”普瑞斯特恩回答。佛雷曾经训练自己来读懂人们的表情,但是普瑞斯特恩那严肃而英俊的面孔高深莫测。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一个超然出尘而咄咄逼人,另一个缄默且不屈不挠。他们看上去像一对白热的、位于熔化边缘的铜像。
“有人告诉我你对自己是一个暴发户很自豪,佛麦雷。”
“是的。我把第一位普瑞斯特恩先生引为榜样。”
“当真?”
“你应当记得,他曾经为自己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血浆黑市上发家而自夸过。”
“那是二战,佛麦雷。但是我们家族的伪君子们从不提起他。于是那个人的名字就成了派尼。”
“我以前不知道。”
“而你改名佛麦雷之前那令你不愉快的名字是什么呢?”
“是普瑞斯特恩。”
“当真?”那蛇怪般的微笑承认他受了打击,“你声称和我们的家族有关系?”
“我会及时作出声明的。”
“在什么程度上?”
“可以说,……一种血缘的关系。”
“多有趣呀。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嗜血性,佛麦雷。”
“无疑是一个家族的弱点,普瑞斯特恩。”
“你对愤世嫉俗是乐在其中呀。”普瑞斯特恩说,话里多少有点讽刺的意味,“在血和金钱方面,我们一直有个致命的弱点。它是我们的恶习。我承认这一点。”
“而且我也分享了这一点。”
“对血和金钱的狂热?”
“我绝对是这样的,强烈渴望着血和金钱。”
“毫无怜悯,决不宽恕,没有伪善?”
“毫无怜悯,决不宽恕,没有伪善。”
“佛麦雷,你是一个最合我心意的青年人。即使你没有声称和我们家族有关系,我也必然会接受你的。”
“你太迟了,普瑞斯特恩。我已经先接受了你。”
普瑞斯特恩拉住佛雷的手臂:“你应该被介绍给我的女儿,奥丽维亚小姐。你不介意吗?”
他们横穿过接待大厅。胜利感在佛雷体内奔涌。他没发现。他永远不会发现。然后疑惑跟着出现了:但是我永远不会知道他是否发现了。他是块身经百炼的钢。在自我控制的问题上,他可以教我一两手。
熟人们向佛麦雷打招呼:
“你在上海设计的花招很出色。”
“在罗马的嘉年华会也很成功,不是吗?你听说过在西班牙广场上出现的燃烧的男人吗?”
“我们在伦敦找过你。”
“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入场式啊,”哈利·舍文·威廉姆斯叫着,“把我们全盖过去了,佛麦雷。让我们看上去就像一帮他妈的小气鬼。”
“你忘形了,哈利,”普瑞斯特恩冷冷地说,“你知道我不允许在我家里使用亵渎的语言。”
“抱歉,普瑞斯特恩。那个马戏团现在在哪里,佛麦雷?”
“我不知道,”佛雷说,“稍等片刻。”
人群聚集了起来,为小丑佛麦雷最新的把戏咧嘴大笑。他掏出一只白金手表,然后咬开了表盖。表上出现一张蒙着面纱的脸。
“啊——不管你的名字叫什么……我们现在这会儿在什么地方啊?”
回答的声音非常轻,而且越来越低:“你曾下令把纽约作为你永久的居所,佛麦雷。”
“哦?真的吗?还有呢?”
“我们买下了圣帕克的大教堂,佛麦雷。”
“那是在什么地方?”
“老圣帕克,佛麦雷。在第五大道上,以前是第五十街。我们曾经在那里面安营扎寨。”
“谢谢你,”佛麦雷关上了白金搜索仪。“我的地址是纽约的老圣帕克。有一件事要告诉那些非法的宗教团体……他们造的教堂倒是够大,足够安置一个马戏团。”
奥丽维亚·普瑞斯特恩坐在一个讲台上,四周包围着她的崇拜者。
她是一位白雪公主,一个有着珊瑚色眼睛和珊瑚色嘴唇,傲慢、神秘的冰公主,难以得到。佛雷看了她一次,在她那仅只能把他看成电磁波和远红外光的盲目的凝视面前混乱地垂下双眼。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别犯傻了!”他绝望地想,“控制你自己。停止做梦。这会很危险……”
他被介绍给她,一个银铃般清亮的声音向他致意,一只凉爽纤细的手伸给他,但是那只手在他的手掌里似乎触电一样让他的手爆炸了。那几乎就是相互承认的开始……几乎就是感情冲击的开始。
“这是发疯。她是个象征。梦中的公主……无法得到的……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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