鲵鱼之乱_[捷克] 卡列尔·恰佩克【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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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皮埃尔·高乃依(1606—1684,),法国伟大戏剧家,以“法国悲剧之父”著称,高乃依的语言就是指法语。】

  【② 著名的语言学家寇蒂阿斯在他所著的《语言学入门》一书中主要建议说,应该采用维吉尔(公元前70-19年的罗马大诗人)黄金时代的拉丁文作为鲵鱼的唯一的世界语。他说,“今天我们有能力使得那种拉丁文成为一种活的世界语言,这是一种最完善的语言,文法规则最齐备,在科学上最调和。如果文明人不利用这个机会,那么鲵鱼——你们这些海洋生物们就来利用吧,把高深的拉丁文当作你们的祖国语言,这是世界上值得讲的唯一语言。鲵鱼们,如果你们把神祗和英雄的不朽的语言恢复生命的话,你们的功绩是不朽的;因为用这种语言,蝾螈们,你们总有一天会继承罗马帝国的传统。

  另一方面,某一个利沃尼亚的叫作沃耳特拉斯的电报员同一个门德利奥斯神甫想出并且创造出一种特别的鲵鱼语言,叫作庞蒂克语;在这种语言里,他利用了世界上所有的语言,特别是非洲方言的因素。这种鲵鱼语(人们也用这个名字称呼这种语言)在北部国家相当流行,但是,可惜只是在人类中间流行;在乌普萨拉,甚至还为鲵鱼语言创办了一个讲座,但是就人们所知,在鲵鱼中间谁也不说这种话,事实上他们中间最通用的语言是基本英语,后来,基本英语成了鲵鱼的正式语言。

  ——作者注。】

  在鲵鱼学校国有化以后,整个问题简单化了;在每一个国家,干脆用那里的特别的种族的语言来教鲵鱼。虽然鲵鱼很容易而且很喜欢学外国话,它们的语言才能却存在很奇怪的缺陷,这一部分是由于它们的发音器官的状态,一部分也是由于心理原因;比如说,它们在念多音节的长字的时候,发音是有困难的,因此它们就设法把多音节的字缩短成单音节,它们在念的时候,声音很尖,而且带一种嘎声;它们往往在应该发卷舌“R”音的时候发成不卷舌的“L”音,发咝音的时候,它们有点大舌头;他们总是忘记文法的结尾,从来学不会区别“我”和“我们”,一个字是阴性还是阳性,对他们说来是完全没有区别(也许这是它们在交尾的时候缺乏性感的症状)。在它们的嘴里,每一种语言都发生特有的变化,一到他们嘴里不知道什么缘故总是简化成了它的最简单的最原始的形式。有一点是值得考虑的,就是他们的新语,他们的发音和文法的简化,很快就有一部分被在海港里的人类渣子,一部分被所谓上流社会学到了,这种表达方式从那里又传到报纸上,而很快被普遍起来。即使在人类中间,文法上的性别也慢慢消失了,语尾不再用了,格的变化也取消了,纨袴少年在说话的时候把“R”音吃掉,假装大舌头;受过教育的人中间几乎没有人还能说得出非决定论或者先验论的意义,这完全是因为这些字对人类说来也已经太长而无法表达。

  总之,不管好坏,鲵鱼差不多能说世界上所有的语言,至于是说哪一种语言,那要看他们居住在什么海岸。于是在布拉格发表了一篇文章(我记得是在《民族报》上),这篇文章(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满肚子牢骚地问道:“在世界上已经有说葡萄牙语、荷兰语和其他较小国家语言的鲵鱼的时候,为什么它们却不学捷克话。”上述文章承认,的确,我们的国家不幸没有自己的海岸,因此我们也没有海洋鲵鱼,但是,即使我们没有自己的海洋,也并不能得出结论说,我们就没有可以同许多使得成千上万的鲵鱼学习它的语言的国家相媲美的文化——是的,在许多方面甚至是最优秀的文化。如果鲵鱼也了解一下我们的精神生活,那是完全公平的;但是,如果它们中间谁也不能掌握我们语言的话,它们怎么能够达到目的呢?我们绝不能等待世界上有人来认识这种文化遗产,并且在某个学术机关建立捷克语和捷克斯洛伐克文学的讲座,象诗人所说的,“我们不相信这世上的任何人,我们在这世上没有一个朋友。”这篇文章要求说,这种情况让我们自己来改变吧。不管我们在世界上取得了什么成就,这都是靠自己的力量取得的!

  我们有权利和义务设法甚至是到鲵鱼中间去交朋友;但是我们的外交部似乎不够积极,没有在鲵鱼中间给我们的国家和产品做一些应有的扬名宣传,而那些较小的国家却拨出了千百万元的专款来向鲵鱼开放文化宝藏,同时要让鲵鱼对它们的工业产品发生兴趣。这篇文章引起了人们很大的重视,尤其是在商会中间,结果至少是出版了一本叫做《鲵鱼捷克文读本》的小册子,其中选用了捷克文学的精选作品。说起来似乎难以相信,但是这种小册子的的确确售出了七百多本;整个说来,这是一个杰出的成就①。

  教育和语言的问题,当然只是巨大的鲵鱼问题的一个方面,这个问题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在人的手底下产生的。因此,很快就产生这样一个问题,比如在社会方面究竟应该怎样对

  【① 参看在博冯德拉先生的剪报中收集的雅洛米尔·赛德尔-洛沃麦茨基的杂文小品:】

  我们在加拉帕戈斯群岛上的朋友

  我们的慈爱的姑母,作家波胡米拉·扬多娃-斯特雷索维卡不幸离开了人世后,为了换换环境,借许多新鲜、强烈的印象的魅力,至少说是稍微散散心吧,我同我的夫人,女诗人安丽塔·赛德尔-克鲁迪姆斯卡*环游了世界,我们的足迹远到被传奇的帷幕笼罩着的荒凉海岛加拉帕戈斯群岛。我们只有两小时的空闲时间,为了利用这一段时间,我们沿着那个荒凉的群岛海岸散了一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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