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任何方程均可用非欧几里德几何的图形语言表达,以王三维立体的形式表达。如果这样来思考问题,对称锥与罗巴切夫斯基①锥形和黎曼②反曲线之间便有了某种联系。当然,这种联系由于对称锥超乎想像的复杂性而变得难以捉摸起来。对称锥的最终形态不仅离奇古怪,且达数立方英里之巨,其复杂性超越了常规数学的处理范围。还有,对称锥的扩展是四维的,因为其方程含有时间变量,以表达一定时间内对称锥的内部变化。
【 ①罗巴切夫斯基(1792~1856),俄国数学家,创立非欧几里得几何(1829),在无穷级数理论、三角级数厦积分学和概率论方面也有贡献,在世时未受数学权威赏识,死后才成名。】
【 ②黎曼(1826~1866),德国数学家,创建黎曼几何学,时代数函数论和微分方程也有重要贡献,著有《关于构成几何基础的假设》等。】
很自然地,我们可能会把对称锥没想为生命洋的“计算机”,为后者执行计算任务,只是其目的尚不为我们所理解而已。这是所谓的弗里蒙特理论,它现在已不大为人们所接受了。这个理论很有诱惑力,但它无法支持这样一个观念,即,仅通过巨大的井喷,生命洋即能处理诸如物质、宇宙及存在等重大问题;而在那些井喷中,每一个物质微粒都作为一个受控的要素而存在,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事实上,弗里蒙特理论也与大量现象相矛盾。这个理论过于简单化,有人戏称为“孩子般的天真”。
科学家们作了许多努力,试图找到一个模型,说明对称锥的构造与演化过程,其中,埃弗伦演绎被广为接受,它让我们这样设想:在伟大的巴比伦时代,有一座由活性物质构成的大厦,它有生命,有感觉,能进化。
这座大厦的构建理念经历过一系列的进化阶段,先有古希腊风格的吸收,后有古罗马式样的应用。典雅挺拔的圆柱被广泛采纳,而且变得口益精巧;屋顶越来越轻,越来越高,越来越弯曲,直到后来由抛物线形的圆顶,突然变为箭头形的尖顶。于是,哥特式造型诞生了,它逐渐成熟,后来又被更新的造型所取代。简洁严谨的线条让位予繁琐复杂的线条,形态渐趋多样化,巴洛克之风盛行起来。
这一进程如果继续下去,而且把它的一系列突变视为有机体在进化过程中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那么,我们终将看到太空时代的建筑,同时,也就有了理解对称锥的町能。
不幸的是,这种演绎无论如何推广,如何完善,如何借助实物模型,试图利用影像而使之直观化,这样的比较仍显得流于表面,肤浅,并且过于虚幻缥缈,难以捉摸,它偏离了这样一个基本事实,即,对称锥完全是异质的,完全不同于地球演化出来的任何物态,任何物种。
人的大脑有一个局限,即一次只能理解、接受一事件的少许片段,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和地点范围内看见发生于我们面前的一件事,而不能同时看见先后发生的整个事件的全过程,无论这一过程如何完整、如何连贯也不能。
我们的理解力是有限的,即使面对一个十分简单的现象,也是有限的。一个年不过百岁的人的生命历程是富有意义的,而数十亿人的历史叠加在一起,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因而都毫无意义。
对称锥,则更是数雨万、乃至数十亿个过程的N次方的总和,因此,它更是不可思议的。在这里,人类穿过一个个巨型厅堂——每一个的容量达10个克罗内克①单位;人犹如蚂蚁,爬过一个个拱顶,翘首张望一根根大梁——探照灯下呈乳白色——横空穿越,更有一座座弹性圆顶宫交错往来,相互平衡,完美无缺。然而这一切,都只是短暂的完美,因为这里的一切即生即灭,出现与消失,只在眨眼之间。这个结构体系的本质在于,它的所有运作都指向同一个精密的目标,完全同步,谐调。我们观察到的,仅是一个过程的一个片段,就好像一个大型交响乐队在演出,而我们只听到其中一根弦的振动。这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有数十亿个越乎人类理解与想像的变形过程,正在同时发生,他们彼此相通,环环相扣,正如一部用对位法记录的深奥乐谱——对此,我们知道,却无法理解。这是一部几何学的大型交响乐,可惜我们少一双消受它的耳朵。
【① 克罗内克(1823~1891),祷国数学家,对代数和代数数论,特别是椭圆函教理论有受出贡献。“上帝创造了整数,其余都是人做的工作”这句数学界的名言即出自此人之口。】
只有在远处,我们才能目睹变化的全过程;另一方面,如果那样,岂非错过了观察其内部奥妙的机会。对称锥外壳掩蔽的内部,有一个庞大矩阵,那里,创造活动相互继起,一轮接一轮,被创造者转眼成为创造者,完全相同的“孪生兄弟”在两个相反的基点诞生。两三小时以后,这一曲自创的管弦乐便临近尾声,开始谱写自己的结束乐章。场面变得惊心动魄,考察者们感觉自己成了一场悲剧,一场公开杀戮的观众——生命洋的袭击行动开始了。平静光亮的海面开始扭曲翻滚,波浪迭起。脱水硬化的泡沫再次液化,并开始沸腾,起于地平线的巨浪军团从四围卷杀而来,张开贪婪的血盆大口,将新生的仿拟物团团围住。对称锥的水下主体部分迅速收缩,好像挣脱了引力的束缚一般,巨大的锥体一下子浮起来。海面上层的活动愈加剧烈,臣浪一浪高过一浪,它们包围了对称锥,拍打着它的各个侧面,固定并封锁了各个洞穴。对称锥内部遭受到更为猛烈的攻击。首先,所有的创造活动突然开始遭冻结,接着,“恐慌”出现了。面对危险,对称锥似乎急于完成尚未完成的工作,原来流畅的形态变化。和谐的线面组合,一下子加速了,各种活动突然忙乱起来。再后来,圆顶屋宇的壮丽的穿梭开始摇晃起来,一个个拱顶开始坍塌下陷,一些部件出现撕裂,另一些则成为不及完成的残品——交响乐章的“错误音符”出现了。一阵阵隆隆的巨响,从海底深处、管孔洞穴、倒塌的崖宇传来,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似一声声痛苦的哀号。尽管对称锥正经历着歇斯底里的暴力破坏,但整个结构仍巍然挺立,观望者仍可待在原处,稳立不动。只有直抵海底深处、透贯廊道屋字的龙卷风的力量,才能支撑起这庞然大物,使其挺立不倒。不久,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对称锥开始解体,下沉,最后震荡,扭曲变形,抽搐悸动,土崩瓦解;然后被吞噬,淹没。慢慢地,巨物消失,一切烟消云散;海面上泡沫涌起,白浪翻滚,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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