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觉得对方能听到他说话声音时,他马上停下车,把头伸出来,准备提一个问题。与此同时,那个高个子。灰头发的先生也认真地提出了同样一个问题:“先主,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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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前,”巴恩斯坦波尔说,“我会告诉你,我们是在梅顿海德路上,距斯洛不远。”
“完全是这样!”高个子先生说,“完全是这样!我认为没有理由可以说明我们现在不是在梅顿海德路上。”
他的声音带有一种辩论家挑战的口气。
“这条路根本不像梅顿海德路。”巴恩斯坦波尔说。
“我同意!但是我们应该依据现象来判断,还是依靠我们经历购连续性来判断:我们沿着梅顿海德路来到这里,而且眼前这条路完全同梅顿海德路连通在一起,因此,我坚信这条路就是梅顿海德路。”
那些高山是从哪里来的呢?”巴恩斯坦波尔提出这样一个疑问。
“温德塞城堡应该在那儿。”高个子先生轻松他说,好像他在下棋一开局就让给对方一个子似的。
“五分钟前,城堡是在那里。”巴恩斯坦波尔说。
“那么,很明显,这些高山是一种伪装,”高个子先生以胜利者的口吻说到,“整个事情,就像人们现在常说的那样,完全是个圈套。”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经过精心策划的圈套。”巴恩斯坦波尔接了一句。
巴恩斯坦波尔一边说话一边扫了一眼与高个子先生同行的人。这位高个子先生他是比较熟悉的,在社会场合,至少见过二十几次。这个人就是塞斯尔·伯利,保守党的领袖。他不仅因为是个政治家而闻名,同时,他还是一个声誉很高的公民。一个哲学家和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伯利身后站着那位个子较矮但体格健壮的青年人。这个人,巴恩斯坦波尔不认识,但透过他的眼镜使人感觉到这个人的表情怀有一种敌意,这帮人中的第三位,他觉得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这个人有一张圆圆的,丰满的脸,胡子刮得很干净,身体保养得很好,从穿着上看,他可能是一位教堂里地位很高的教士或者是一位很有名望的罗马天主教的神父。
戴眼镜的年轻人用一种软绵绵的假嗓音开始说话。“不到一个月前。我到泰普洛王宫走的就是这条路。当时这条路可没有这么漂亮。5”
“我承认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伯利先生兴致勃勃地说。“而且问题还相当严重。但我仍然认为我的观点是正确的。”
“你认为这不是梅顿德路吗?”戴眼镜的人直截了当地问巴恩斯坦波尔。
“被伪装起来的东西看上去不会这么究美,”巴恩斯坦波尔好像有点固执。
“我亲爱的先生!”伯利提出异议,“这条路因苗圃的播种人而臭名昭著。他们时常安排一些令人惊奇的展览来为他们做广告。”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泰普洛王宫呢?”戴眼镜的先生问到。
“因为,”伯利的口气严肃起来。当一个人必须坚持那些显而易见的事实时,口气自然会严厉一些。“鲁珀特认为我们是在另外一个星球,不能再往前走了,这就是原因。他总是富于幻想,他认为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也能存在。现在;他想像他自己是在一个科幻的世界里;同我们的现实社会相差甚远,是在另外一个星球里。我有时想,如果鲁珀特能把他这些浪漫思想写下来而不是仅仅生活在这些浪漫之中,这对我们大家都会有好处的。如果你,他的秘书,认为你有能力把他按时送到泰普洛王宫并能同温德塞的人一起吃午饭的话……”
因为找不到更好的词表达他的观点,伯利只好做了个手势。
巴恩斯坦波尔注意到,一个行动缓慢,脸色红润的人正全身贯注地查看大轿车附近花丛发生的混乱。这个人头戴一顶镶黑边的灰色大礼帽,形象很像役画家笔下的人物。他的职务远比他的名字鲁珀特·凯思基尔响亮得多。他就是英国的陆军大臣。顷刻之间,巴恩斯坦波尔发现自己已完全同意那位善于冒险的政治家的观点。这里是另外一个星球。巴恩斯坦波尔走下车对伯利先生说:“我认为,先生,如果我们仔细查看一下旁边那座正在燃烧的房屋,我们就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发。我想,我刚才看见在紧挨着房子的山坡上,躺着一个人,如果我们能抓到其中一名戏弄我们的人………”
他的话还没有讲究就停了下来,因为他不相信有人在戏弄他们。在这最后的1分钟里,伯利先生已近乎完全同意他的观点。
四个人把脸转向还在冒烟的废墟。
“太奇怪了,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戴眼镜的人一边说一边朝四周环视。
“不管怎么说,我看,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燃烧对我们不会有什么伤害的。”伯利说着便举步朝位于被炸毁的树木中间的破房子走去,面部表情看上去非常沉着、冷静。
但是,没走出几步,他们就听到仍坐在车里的一位女士发出的叫声,这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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