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娜愣了一下,这是那个长期忍受着屈辱与冷淡的妻子。她对安妮一向是怀有内疚的。
“能找库柏先生听电话吗?”她竭力改变了自己的嗓音问道。
“请问你是谁?”
“是找我吗?”她听见了库柏先生的声音,不一会,科尔·库柏就接过了电话。谢天谢地,他在家!
“科尔,是我,叫我谢丽好了。”雷蒙娜有些发抖地说,“你妻子会听到我们的谈话吗?”
“不会,她不会听见。”科尔的声音也在发抖,“你在哪里?如果你能告诉我的话——我今天去了四号码头,我看见他们搜查了那条西德船。是在搜你吗?”
“电话里不好谈,你能出来吗?”
“能。你在哪儿?”
“我到街口去等你。”雷蒙娜报了个地名,放下了电话。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她不想考虑这么多,她需要他,她需要他那如火的吻和深情的注视。她需要一个谍网之外的人来告诉她自由的生活有多么美好。
安妮·库柏不声不响地看着丈夫穿上外出的服装。
“你要去哪儿?”她怯怯地问,“我是说,恐怕医院会叫你去急诊,我好通知你。”
“别问我的事,安妮。”科尔·库柏说了之后,又觉得这样太生硬,他走到妻子跟前,搂住她,“安妮,你想不想成为诺贝尔奖金获得者的夫人?”
安妮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那么,就别打扰我,我正在向这个目标奋进。”
“你在攻克一个新的课题?”
“可以这么说,但别说出去,听见没有?”科尔小声说,“不然,我们全完了。”
安妮不知道丈夫是不是在撒谎,但她感到他也许说的是真话,因为近一段时期,他对她持别殷勤,也许是因为失去了雷蒙娜的原因。
安妮认为应该相信丈夫,她替他扣好大衣扣子,叮嘱说:“早点回来。”
“不,我今晚可能不回来,”库柏见妻子失望地垂下了眼,又解释说,“相信我,我只是为了诺贝尔医学奖,我不会——背叛你的。”
他吃力地说完最后几个字,匆匆向外走去。监视他的岗哨已于当天撤走,因为雷蒙娜已死,监视库柏先生已属多作法了。
安妮追到门边,看见丈夫驱车向沿岸大街的方向驶去。她忧伤地站了一会儿,回到房间里。闲适的生活使她格外注意丈夫的一举一动,她不知道又是什么人夺走了丈夫的心。
安妮决定第二天请一个私人侦探追寻一下丈夫的行踪,但她知道,这样做,如果被丈夫发现,她将永远也得不到他的爱了。
她考虑了整整一个夜晚。
正当安妮·库柏为要不要请私人侦探追查丈夫的时候,科尔·库柏正在尽情享受雷蒙娜迷人的肉体和她那十分明显的爱情。他尽量使自己忘记温顿教授的记忆,以便表现得更单纯更完美,但他还是时时记起。
“科尔,亲爱的科尔,你爱我吗?”雷蒙娜悄声问。
“爱你,雷蒙娜,我非常爱你。”科尔喃喃地说。他感到自己的话有些虚假,而他在过去的六年中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科尔·库柏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来着手说服雷蒙娜将技术传授给他。他想来想去,认为时机还不成熟。也许最好的办法是感动她,赢得她的彻底信任和依赖,那时候……
奥凯酒吧二楼靠街的窗口坐了两个男人。他们正在悠闲地饮酒。实际上,这两个人一点也不悠闲,因为他们正面临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
“你是说,炸死的那个女人不是雷蒙娜?”西尼尔·舍伍德不信任地问。
鲍里斯·谢苗诺夫点点头。他显得更瘦了。那天他成功地炸毁了那艘小艇,又躲过了美国巡逻舰的搜索,可上得岸来却发现西尼尔·舍伍德又改换了住处。他无法找到这只绝不止三窟的狡兔,只好冒险在报上登了寻人启事。西尼尔虽然来到了酒吧,但他狠狠骂了他几句。到这时,鲍里斯还觉冤枉。他原以为一定会受到称赞的。
“那么雷蒙娜在哪儿?”西尼乐盯着他问道。
鲍里斯摇摇头:“我不知道。”
“一定是你们让她看出了破绽,她才搞了这个金蝉脱壳计。”
“不可能,我们不可能让她发现,”鲍里斯辩解说,“我们隐蔽得很好。也许她只是为了谨慎才这样做。”
“可是你难道认识她吗?”
“那个女人戴着太阳镜,看不清她的脸,”鲍里斯说,“再说,她也有可能改换面容。”
西尼尔恨恨地点点头,“你干得不错。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虽然瞒过了美国人,我们自己也丢失了雷蒙娜的线索。等等,”西尼尔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说她是在加德纳酒吧遇见那个替死鬼的?”
“是弗劳尔小姐自己说的。”
“你马上去酒吧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雷蒙娜的线索。我们仔细研究一下,也许会找到她。既然美国和西德两方都以为她已死了,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先不要采取任何行动, 过一阵子,她认为安全了,就会自己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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