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我想起来了,还有五天就是我们俩的银婚纪念日。你一直想搞个晚会的,这下可以有个机会了。”温顿教授有些自责地说,“这几年,我——”
“亲爱的,你——”罗莎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你还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噢,真是太好了!”
“真得感谢谢尔比医生,”温顿教授指指头部,“她为我切除了脑瘤,我的记忆神奇地恢复了,我想起了好多好多从前的事。”
重温青年时代的旧梦,是温顿夫人的日常功课。她常常一个人在电视机前发呆。是啊,她整天呆在那个偏僻的中西部小城还能干什么呢?自从儿子去上大学之后,她就越来越害怕这种寂寞,如果没有往事的回忆,她会发疯的。
温顿教授从事的研究使得他们全家总是呆在偏僻的小地方。特别是六年前,他主持“宙斯工程”以来,他们就扎在这块不毛之地上再也不动了。温顿教授倒是很满意这种生活,他从不抱怨,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是些什么人什么事,他是个工作狂。
而今天,他居然记起了三十年前的旧事,他好像多了些人情味,少了些科学家的狂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罗莎·温顿巴不得丈夫再动一次手术。
“这么说,他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卡尔·布鲁克上校问道,“一帆风顺?”
“对,甚至可以说返老还童了。”他的助手裘德·克恩兴高采烈地说,“我对他的保护真可谓无微不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有二十五个小时都派人守在他病房外。做手术时还派了两名保安人员守在手术台边。”
卡尔·布鲁克点点头,他是负责“宙斯工程”保安工作的人,所以他得十分小心。除了几个最高级的负责人,谁也不知道“宙斯工程”是干什么的,这儿的每一个人都只从事某一部分工作。分工之细,已到了从部分无法推测出整体的地步。
这儿的工作人员都经过了严格的挑选,是一些绝对可靠的人,尽管如此,这儿的保安工作仍是十分重要的。卡尔·布鲁克深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个秘密存在,就有一种泄露秘密的渠道,也就有一种获知这个秘密的方法。问题是:是否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这种渠道和方法。一旦过了这个期限,找到这种渠道和方法也无济于事了。“宙斯工程”便是如此。一旦工程完工,就将销毁一切数据和资料,它将成为世界上唯一的一个这样的工程,苏联和西欧都将处于美国的控制之中。
“教授他好吗?”布鲁克关切地问。他如此关心教授的健康是有道理的,因为“宙斯工程”主机设计是由温顿教授担任的,他的才华将决定工程的成败,而他的忠诚则涉及到美国在全世界的地位问题。
“他感觉非常好,”裘德说,“应该说他比以往更伟大了,他精力充沛,记忆力也加强了。我相信他一定会使宙斯工程早日完工。”
布鲁克点点头,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的妻子已经再次提出离婚了,就因为过不惯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只是由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她的离去没有得到批准。布鲁克担心她忍不住会自杀。
“顺便说一句,”裘德递给他一份报告,“温顿教授准备下星期五举行他的银婚纪念晚会,他说希望你能批准。”
“银婚纪念晚会?”布鲁克惊诧地睁大眼睛,“温顿教授这么浪漫?”
“他说这些年一直没有关心过妻子,他想弥补一下。”
“教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布鲁克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是因为手术的关系。”他点点头,“好吧,裘德,我不反对,不过,你又得忙一阵了。对参加晚会的人必须严格审查。我希望他能邀请我。”他半开玩笑地说,“即使对我,也得审查,懂吗?最可信的人常常是最不可信任的。”
“明白,你放心好了。”
火是从五楼的一套房间里烧起来的,很快就蔓延开来。由于隔壁两家人都到欧洲度假去了,火一直烧了二十分钟才有人发现并报告了消防队。
大火烧毁了五楼的几套房间,上下两层紧挨着的房间也受了影响,共有十人受伤,一人死亡。
被烧死的那个女人是在五楼二十一号房间找到的,也许是这家的女主人。她的上半身已被烧焦,下半身由于浸泡在澡盆里,还得以完好无损。
纽约市警察局的加百列·霍克警官仔细检查了火灾现场,由于整个房间全烧毁了,他无法找到证明女尸身份的东西。
起火的原因仍未查清,有可能是厨房煤气引起的,也有可能是电器出了问题引起的,甚至有可能是烟头扔得不是地方引起。霍克刚刚处理完一起火灾事故,就是由于烟头扔在了枕头边引起的。
加百列·霍克是谋杀调查部的侦探,但他常被派到这类现场去。实际上,有一半的时候他会从这些看来是事故的事件中发现人为的痕迹,从而证明这并非事故,而是谋杀。他总是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待这些“事故”,心里总在问这样一个问题:这真是事故吗?
“蒙罗,”他对手下的一个青年警官吩咐道,“派几个人监视这幢楼,我总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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