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照例安慰了教授一番,然后说:“我已经接到国防部通知,有两名脑神经专家马上就会到这儿来为你检查。现在,你还是……休息一下。”
“我再去试试吧。”教授不甘心地离开了布鲁克的办公室。
“你是说她是个没有历史的人?”科尔·库柏倒抽一口凉气,瞪着加百列·霍克,“那怎么可能?我们在雇用她的时候检查过她所有的证件……”
“在美国,伪造证件已只是区区小事了,”霍克说,“我们经过了艰苦的调查,证明她只是从八年前开始才有确切的证明,这八年中她都有证人证明她在某些地方工作,包括在这医院的六年。在此之前,都没有关于她的任何线索和证明,她好像是到了二十七岁才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
“她为什么要伪造历史呢?”科尔·库柏不解地问。
“伪造历史的人很多,原因也很复杂。有的是为了掩盖什么不光彩的过去,有的是为了谋求新的利益,可是有的——”霍克不愿说下去了。
“她说起过什么你不认识的人或不知道的地方没有?”霍克沉思地问道。
“没有,我不记得了。”
“我们可以设想她在躲避某个人或某个组织的敲诈恐吓,那么现在她的失踪就与此相关了,”霍克焦虑地说,“库柏先生,要找到她,我们就必须弄清她受到了什么恐吓。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呃——”库柏犹豫了很久,“我听她在睡梦中说过一两个单词,但不是英语,好像是东欧语音,具体是什么语我不太清楚——”
“也许是俄语?”
“也许是,但我的确不清楚,我不能肯定是俄语。”库柏担心地问,“这说明了什么?”
霍克感到自己已经猜出了什么,但他认为不宜对库柏说出来。“也许她只是在记忆单词,谁知道呢?有些人可以在睡梦中记忆。”
“那么你仍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失踪?”库柏沮丧地问。
“她——欠别人的钱吗?或者类似的事?”
“你是说她是为了躲债才隐藏起来?”库柏摇摇头,“不,她不欠谁的钱,她从来不缺钱花。”
霍克向库柏告辞后,独自往自己的公寓走去,他觉得可以肯定一点:雷蒙娜·谢尔比是有意失踪的,因为她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同库柏告了别,尽管在库柏的坚持下,他们仍在幽会,但也许正因为这样,她才决意要甩开他,于是她制造了那个失火假象。
想到一个女人如此深谋远虑,又如此心狠手辣,居然用另一个女人来替代自己葬身火海,霍克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知道自己碰上了强有力的对手。
《失窃的记忆》作者:[美] 英格丽德·里普曼
第四章
两名脑神经专家对辛克莱·温顿教授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他们断定教授的脑物质已被取出了一块,至于这一块是由于手术上的失误而连带取出的,还是有意取出的,现在无法查明,因为负责手术的医生雷蒙娜·谢尔比已经葬身火海了。
温顿教授听到这个结论,几乎休克了,他扯自己的头发,捶胸顿足地嚷道:“我完了!我成了废物。”
布鲁克上校更是像遭了电击一样,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他严加防范,严加保护,其结果却是彻底失去了教授最宝贵的部分。
只有温顿夫人泰然处之,甚至可以说相当满意这一结论。“辛克莱,”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假设雷蒙娜·医生是由于手术失误取出了这一块脑物质,”布鲁克阴沉沉地问他的助手裘德,“那么我们都被她解放了,你认为她会怎么样?”
“这怎么能推测出?”裘德愤愤地说。
“如果她是有意取出的呢?”布鲁克浑身抖了一下,这个设想太可怕了,但他不能不接着想下去,“她真的葬身火海了吗?也许是有人为了灭口?”
他拿起电话,请求接通纽约市警察局。半小时后,他从加百列·霍克警官处得知雷蒙娜·谢尔比并未葬身火海!
“裘德,”布鲁克上校脸色苍白,沮丧之极,“我们都让一个女人骗了!”
“现在两案已合成一案,”加百列·霍克说,“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雷蒙娜·谢尔比是通过伪造历史,进入了圣韦尔斯医院的。最近,她通过情人科尔·库柏的关系揽到做辛克莱·温顿教授的脑瘤手术后,她曾外出,很晚才回来——这一点得到了她的情人的证实——我们推测她是去向什么人汇报这一决定。接下来,教授手术成功回到宙斯工程,而雷蒙娜·谢尔比已完成了任务,所以理所当然地葬身火海了。”他清了清喉咙,“现在大家有些什么高见?”
裘德·克恩说:“从科尔·库柏先生提供的情况来看,她有可能是苏联间谍,很明显是冲着宙斯工程来的。”
“但温顿教授的脑瘤是最近才发现的,”布鲁克说,“她不会未卜先知地打入了圣韦尔斯医院,而且教授有可能不去那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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