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斯一直没有打断她,但勃尔斯可不行了,他渐渐对这女孩浪费了太多不必要的时间而气恼,最后终于失去了耐性,大声叫道:“你为什么不把你在那儿拿到的杏仁给诸位男士看看?”
“我没有什么杏仁啊,乔治。我盒子里只剩一样东西了,但那东西和这个案子无关。”
“但是,那东西我闻起来像是苦杏仁的味道。”
万斯突然显示出特别的兴趣。
“艾伦小姐,你盒子里还有什么东西?”他问。
她一边“咯咯”笑,一边拿出最后一样东西——原来是一个有点儿鼓的、整齐封好的信封。
“只是根被丢弃的香烟。”她说。
她撕开信封的一角,让一头扁平另一头已经点燃过的半根香烟滑入她的手中。
万斯拿起烟,小心翼翼地凑近他的鼻子。
“勃尔斯先生,这就是你指的那种苦杏仁味道?”他问,眼睛遥视着空中的某处。然后将烟小心装入信封内封好,放在壁炉台上。
“艾伦小姐,你在哪儿找到这根香烟的?”他问。
这女孩再度“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啦?这就是上星期六在河谷区时,在我衣服上烧了一个洞的那支烟。你记得……后来体告诉我关于烟的重要性,我认为我该马上赶到那儿。我想知道,假如我能找到那根烟,或许就能分辨出乱丢烟的是个男人或女人。你知道,我并不真的相信是你丢的……找这香烟的过程真是糟透了,因为当时我刚好踩住它一大半,楞是半天没发现。后来等我终于找到时,却让我更加生气,因为那上头根本看不出任何线索,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把它丢了。但是,后来,我觉得最好还是把它拣回来,因为这是我拥有的第一个线索——虽然它与你的这个案件没有什么关系。”
“亲爱的,”万斯缓缓地说,“它的确可能与我们经手的案件无关,但是却可能与其他的某件案情有关。”
“哦!真是太好了!”这女孩高兴地大叫起来,“那么我们会有两个案子,而我真的会成为一个侦探,是不是?”
马克向前踏了一步,“万斯,你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根香烟上头,可能有氰化物。”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马克,“氰化物如何用,用了又会发生什么事,我只能说,请你参考星期日晚上德瑞莫斯的报告。”
马克有些恼怒地向他挥挥手,“万斯,我的老天爷!你对这案子的态度简直荒唐得不像话了。”
万斯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往下说:“这根香烟或许是件致命武器,如果我这古怪的、而且只是灵光一闪的念头真的是个事实,那么,这案件中其他同样古怪的事物就会变得有迹可循了。我们甚至能因此连接上好几个荒诞离奇的疑点,并建构起一个较为合理的推论。想想看:为什么星期六晚上海纳希没看到那家伙进入办公室;然后,我们把范围缩小到少数几个知道那个密门的人——这一点,你不能不承认很合逻辑。现在,我们更可以大胆假设:除了米奇办公室,可能还有另一个犯罪现唱—也许就是河谷区。为了某种特别的理由,这具尸体被带到了米奇的办公室。假如办公室是犯罪现场,那么凶杀案就不可能发生在10点以前,因为艾伦小姐大约在那个时间进去过;但如果谋杀现场是其他地方的话就不一样了,发现尸体前十小时之内的任何时间,都有可能是实施下毒的时刻。”
万斯走到壁炉台前,若有所思地弹了弹那个装着烟蒂的信封。
“如果这根香烟被证明了下过毒,那么,我们面对的就是一个完全令人难以置信的巧合:在同一天的不同地区,这个城市里有两个人被同样费解的手段谋杀了;可问题是,我们只有一具尸体。”
马克不怎么热衷地摇摇头。
“还是有点儿似是而非。不过……”
“马克,我知道你反对的理由,”万斯打断他,“因为那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部分。我这个突发奇想的推测、见解或许比蜘蛛丝还脆弱,但它却特别吸引我并令我陶醉其中。”
马克开口要说话,但万斯不给他机会。
“请不要打断我,马克。我觉得此时正在幻境之中……恍惚中我看见,我那奇特的假设有可能引领我们到最令人心旷神始的翠绿草原……米奇爽快地承认关于密门的事、女妖眼中的恨意、托夫尔的神秘传说、星期六晚上‘猫头鹰’出现在多姆丹尼尔……我那奇特的假设,也许能说明夜总会名称的微妙含意,甚至还可以合理地说明,为什么勃尔斯先生失落的烟盒里会有长寿花的香味。而且,说不定其他那些目前难倒我的事物也能一致地汇集成整个……哎呀,马克!我发现这里有太多的令人吃惊的可能性。所以,让我享受一下这奇妙的幻境吧!我混乱的思绪,终于有了条理。用‘被下了毒的香烟’这个古怪有趣的髓提,我就能排列组合几分钟前还无法归类的要素——或者更准确地说,我能让它们自己跌跌撞撞地跌出一个关系来,就像万花筒里那些细碎的彩色颗粒。”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S·S·范·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