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人是一个有趣的家伙,他精通占星术和玄学,对古老的巫术和咒语颇有研究。
两年前的冬季,他们在一个名为"法老的秘密"的聊天室中一见如故,棋逢敌手,相见恨晚。二人经常为了一个千万年前的诅咒或者失传已久的降头术争论不休,乐此不疲。
纪风涯不得不承认,千面人对这方面的造诣,是身为"世界古老灵异现象及未解之谜研究委员会"(即:灵学会)理事的自己所望尘莫及的。
然而,他们交流的内容,却永远停留在那些古老神秘,虚无缥缈的话题上。二人心照不宣,谁也不愿越过雷池一步,去探究对方在现实世界中的真实身份。
或许,这便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他曾千百次地在心中暗自猜想:这个神秘莫测的千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埃及最后一个占星师?日本雪野家族的灵媒?印度大祭司的传人?抑或是东南亚一带的降头师?
深蓝的夜幕下,五光十色的霓虹悄然绽开,宛若天女挂在银河之滨的盏盏天灯。
四、东方来客(2)
纪风涯看了看手表,将车泊在了H大厦的停车场内。
19点48分。时间正好,他整整衣服,将一枚PLAYBOY限量版白金胸章别在衬衣领子上,走进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中"世界最高的酒吧",位于H大厦八十七层的九重天酒吧。
桌子是透明的绿色,泛着翡翠般的绿光。立柱、斜撑钢梁和抛光镀铬镜面弧形连接巧妙地营造出一种轻飘飘的悬浮感,有种身在太空的奇异感觉。
他在一个角落里坐下,点了一杯龙舌兰日落,低垂着头,手指在桌面上随意地划着,以掩饰心中的不安。领口的胸章上,五个银光闪闪的大字"为人民服务",放出夺目的光彩。
冥冥之中,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那种感觉极其诡异,仿佛一个沉睡千亿年的预言,在远古的魔笛召唤下,悄然苏醒……
不知不觉,时针指到了"8"的位置。
纪风涯的心莫名地紧张起来,他喝了一口酒,调整了一下坐姿,身子微微前倾,向酒吧入口处望去。
昏暗迷离的灯光在一张张脸上漾开,温润的空气中荡漾着酒精醉人的芬芳,若有若无的轻音乐游离在耳畔,飘入色彩缤纷的气泡鸡尾酒中,一丝一丝,融入人们心间。
隔着喧闹的人群,酒吧深处,一个身穿白色休闲西装的男子,正安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纪风涯。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枚夺目的白金胸章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他转过身,对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耳语了几句,起身向纪风涯走去。
耀眼的银光在他的领口处跳跃,那是一枚和纪风涯一样的白金胸章,上面赫然刻着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千面人?纪风涯望着迎面走来的男子,心中大喜,正欲向前迎去,不料身后忽然蹿出两个人,死死扣住了他的脉门。
来者不善。纪风涯心中惊异,条件反射般飞起一脚,朝其中一人的小腹扫去。忽然转念一想:莫非这两人是千面人的手下?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到这里,他匆忙收势,装作无力反抗,痛苦而愤怒地瞪着为首的白衣人。
白衣人冷冷地看了纪风涯一眼,吩咐那两名黑衣男子将他带进旁边的包厢中。
二人架着纪风涯进了包厢,将他重重地扔在沙发上,双手拷在了沙发扶手上,转身带上门,像两具金刚一般把守在包厢门口。
纪风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眼前的白衣男子约莫三十上下,身材高大魁梧,一身健康的古铜色肌肤,面容刚毅,棱角分明,眼神正直,带着军人特有的古板和严肃。
那人似乎并不着急,背靠着门,站在距离纪风涯不到两米的地方,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注视着他,没有任何温度的目光锋利得像两把匕首,刺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挑衅吗?纪风涯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明媚的笑意,扬起头来,从容不迫地迎接着他的目光。
沉默,四周是死一般的沉默。
两人就这样足足对视了三分钟。终于,白衣男子先行败下阵来,懊恼地转过身去,右手伸进了衣袋。
他掏出一只ZIPPO的打火机,不紧不慢地点了一支烟,放在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问道:"你就是鹤?"
纪风涯微笑着点点头,笑容甜美如幼童:"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和我说话。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白衣人微微一震,眼前的年轻人,不过是任他宰割的手下败将,竟能如此镇定,如此高傲,不卑不亢。
四、东方来客(3)
迟疑片刻后,他打开手铐,在纪风涯身旁坐下:"既然如此,那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希望你能合作。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不错,我就是鹤。"纪风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是谁?我们认识吗?"
白衣人不禁笑道:"我们当然认识,我是千面人。"
"呵,你是千面人?"纪风涯幽幽道,"那你说说看,刻在法老金字塔墓室门上的诅咒是什么?"
"这个--"白衣人显然不知道答案,顷刻乱了阵脚。
"让我来告诉你吧!那句诅咒是:不论是谁骚扰了法老的安宁,死神之翼将在他头上降临。好了!不必再演戏了!我最讨厌人家骗我!"纪风涯看着他,惋惜地摇头,"身为一个来自热带国家的高级军官,本应做到光明磊落,刚正不阿,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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