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见鬼的药品。
别忘了她会产生幻觉!
他朝维奇笑笑,过了一会儿她也犹犹豫豫地笑了。她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说不知道,
也许什么事也没有。
(可我们没有交谈——她的嘴唇没有动。)
(没说话吗?)(维奇?是你吗?)(是心灵感应吗,安迪?是吗)他不知道。但这确
实很奇怪,安迪合上了双眼。
那些人真的是教授的助手吗、她困惑地问道,他们看上去都不一样:是因为这药吗?
安迪?我不知道,他答道,仍然闭着眼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个学生出什么事了,
他们抬走的那个?安迪再次睁开眼看着维奇,可她摇摇头说记不清了。安迪惊奇而沮丧
地发现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像是多年以前发生的事。是肌肉痉挛吗?抽筋了,就这么
回事。他——
把自己的眼挖了出来。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伸出一群白大褂的血淋淋的手。一个即将溺毙人的手。
可这是久远年代以前的事了。就像发生在十二世纪。
血淋淋的手,打在图上。图唰地一声卷起。
不如往思绪飘浮,维奇看上去又心事重重了。
忽然,屋顶上的喇叭里传来一阵乐曲;美妙的乐曲……比想着肌肉痉挛和挖出的眼
珠舒服多了,音乐轻柔而庄严。听了好一会儿,安迪认为(证求了维奇的意见之后)这
是拉克马已若夫。
从此,每当他听到拉克马尼若夫,飘忽,梦幻般的回忆就会把他带到贾森·吉尔内
大厅70房间无穷无尽的等待中去。
有多少记忆是真实的?又有多少是幻觉?十二年中时断时续的思考并没有回答安迪
·麦克吉的疑问。有时只记得好像有一阵无形的风吹过屋子,里边的东西都飞了起来—
—纸杯,毛巾,血压计。大堆的铅笔和钢笔,又有时,在这之后(也许是在这多久以前?
时序似乎已不复存在),一个被试学生突然抽筋,然后又心脏病发作——或者说是看上
去如此,屋子里一片混乱,人们拼命想通过人工呼吸把他救活,接着是进行胸腔注射,
最后又搬来了一台轰鸣的机器,上面用很粗的电线连着两个黑色小碗。
安迫似乎记得一个冒牌的助手大喊着:“电击心脏!电击心脏!嗅,把它们给我,
你这笨蛋!”
又有时,他似乎正在睡觉,半睡半醒之间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他和维奇聊着天,
谈论着彼此的情况,安迪告诉她他母亲死于一场车祸;第二年他和姨妈住在一起、心中
充满对母亲的怀念。维奇告诉他,在她七岁时,一个十几岁的临时保姆强奸了她;所以
现在她对做爱总是万分恐惧,尤其害怕自己性冷淡;这是迫使她和男友分手的最主要原
因。他总是……强迫她。
他们倾心交谈;通常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识许多年后才会进行这样的谈话——也
许永远不会,即使是已结婚凡十年的夫妻。
但他门真的说话了吗?
安迪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点。
时光曾在那时凝聚不动,但它后来还是飞逝而去了。
7
他逐渐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拉克马尼若夫已经消失了。他刚才真的听到这曲子了吗?
维奇躺在他旁边的那张床上,睡得正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一个做睡前祷告时坠入
梦乡的孩子安迪注视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己爱上了她,深深地,全身心
地爱上了她。
片刻之后,他环视四周。有几张床上已空无一人,屋子里大概还剩下五名被试者,
有几个正在昏睡,一个被试者坐在床上,一位教授助手——货真价实,大约二十五岁的
助手——正在向他提问,并在写字板上做着记录,这个被试者很显然说了句荒唐的话,
因为两人都笑了——是那种在你意识到身旁有人睡觉时而上出的低沉的笑声。
安迪坐起身,上下查看了一下自己,感觉不错,他试着笑了笑——很正常,全身肌
肉放松,充满活力,各种感觉变得极其敏锐而又率真。他记得当他还是个孩子时曾有过
这种感觉:星期六早晨醒来,想着停在车库里的自行车,想着自己可以纵情骑车驰骋的
整个周末。
“一个教授助手走过来问道:“感觉如何,安迪、”安迪看着他。这是最早给他注
射的那个人——什么时候的事了?一年前?他摸摸脸颊,听到了胡茬的嘶啦声,“我觉
得自己像瑞普·范。温可(美国作家华盛顿·欧文同名小说的主人公,在山中一睡十八
年)似的。”他说。
助手笑了:“只过了48小时,不是20年,你到底感觉如何?”
“正常?”
“是的,正常,不管你这正常意味着什么。拉尔夫在哪儿?”
“拉尔夫?助手扬起了眉毛。
“是的。拉尔夫·巴克斯特,大约三十五岁,高个儿,浅黄头发。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斯蒂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