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度假营地可能都空了。安迪怀疑冬天可能根本不会有人走通往营地的那条路。
“不知道。”恰莉说,“我只是……只是一下子想到了它。就在眨眼间。”山那边,
约翰·梅奥正在打开福特的行李箱检查着备用轮胎。
“今天早晨我梦见了爷爷。”安迪缓缓说,“我想这是近一两年来我第一次想起他。
所以我想你也可以说他突然钻进了我的脑海里。”
“是个好梦吗,爸爸?”
“是的。”他说,微微笑了,“是的,是个好梦。”
“那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想这是个了不起的好主意。”安迪说,“我们可以到那儿呆一阵子,想想下一
步该怎么办。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我想如果我们能找到一家报纸,把我们的遭遇讲给许
许多多的人听,他们也许会不得不停止对我们的追捕。”
一辆破旧的农场卡车吱吱嘎嘎向他们驶来,安迪把手伸了出去。山那边,雷·诺累
斯正沿着路肩向山上走着。
卡车停了下来,一个头戴棒球球帽的年轻人伸出头来望着他们“啊,有位可爱的小
姐。”他微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小姐?”
“罗伯塔。”恰莉很快答道。罗伯塔是她中间的名字。
“啊,伯比,今天早晨你去哪儿?”司机问道。
“我们要去佛芒特。”安迪说,“圣·约斯伯里。我妻子在她姐姐家作客,遇到了
点小麻烦。”
“是吗?那农场主没再说什么,但他用眼角余光敏锐地打量着安迪。
“生孩子。”安迪说着挤出一张大大的笑脸,“这孩子又有了个小弟弟。今天早晨
一点四十一分。”
“他叫安迪。”恰莉说,“是不是很好听?”
“好棒的名字。”农场主说,“你们跳上来吧,不管怎么说,我可以捎你们十英里,
让你们离圣·约斯伯里再近点儿。”
他们上了车,农场卡车吱吱嘎嘎地开回到大路上,驶进清晨明亮的阳光中。与此同
时,雷·诺累斯正爬上山头。他看见一条空旷的高速公路向前一直延伸到梦乡旅馆。再
往前,几分钟前经过他们身旁的那辆农场卡车正在从他视野中消失。
他认为丝毫没有必要着急。
农场主叫曼德斯——伊夫·曼德斯。他刚把一车南瓜送到镇上,把它们卖给了A&P
连锁店的老板。他说他以前是跟第一民族商场作生意的,但那儿的老板根本就不了解南
瓜。他除了跳起来切肉什么也不懂,这就是伊夫。曼德斯对他的看法。A&P的老板可就
不同了,那可是个绝妙的人。他告诉安迪和恰莉他妻子在夏季开一家旅游用品商店,而
他在路边摆个小摊卖农产品。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你肯定不愿意我管闲事。”伊夫·曼德斯对安迪说,“不过你和女儿不该在这儿
搭车。老天,真不该。现在这路上跑的人可不怎么样。黑斯廷斯。格兰药店后面有个长
途汽车站,你们应该去那儿。”
“这个——”安迪觉得很狼狈,不过恰莉机灵地插了进来。
“爸爸失业了。”她机敏地说,“所以妈妈得到艾姆姨妈家去生孩子。艾姆姨妈不
喜欢爸爸。所以我们留在家里,不过现在我们要去看妈妈。是不是,爸爸?”
“这是自己家里的事,伯比。”安迪说道,听上去很不自在。
他确实很不自在。恰莉的故事中漏洞太多了。
“你用不着这么说。”伊夫说,“我了解家庭纠纷。有时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我
很理解。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安迪清清嗓子却没有开口。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一阵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坐着。
“嗨,你们干吗不到我家跟我和妻子一起吃午饭呢?”伊夫突然问道。
“噢,不,我们不能——”
“我们很高兴去。”恰莉说,“是不是,爸爸?”
他知道恰莉的直觉通常都是正确的,而他自己现在身心交瘁,已无力反驳她。她是
个有主见。咄咄逼人的小姑娘,安迪曾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到底是谁在控制局面。
“如果你觉得有足够的一”他说。
“从来都够。”、伊夫·曼德斯说,将车换到第三档。道路两旁的树木在秋日的阳
光中迎风起舞:枫树,榆树,杨树。“很高兴你们能来。”
“非常感谢。”恰莉说。
“不用谢,小朋友。”伊夫说,“我妻子看见你也会很高兴的。”
恰莉笑了。
安迪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左手手指下面那块皮肤的神经似乎已经死亡。无论如何,
他可不喜欢这种感觉。而且,他强烈地感觉到那些人又近了。
二十分钟前在梦乡旅馆为安迪办理退房手续的那个女人现在有些紧张。她已将电视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斯蒂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