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两个小时,和面包店伙计的说法基本吻合。在两人的要求下,男孩子带着他们走上了二楼,来到了走廊尽头,文森特住过的房间……
“是的,我是马克。”马克夹着的黑色提袋放在了桌上,“侦探长先生,我要报案。”
梅尔逊先生一脸邀功的样子站在边上,他刚刚走到楼下,正打算开车赶往现场,就看到了这个其貌不扬的报案人。
侦探长汉考克则根本不正视他,此刻,他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个子矮小、相貌丑陋,简直就像钟楼怪人,他在细细考虑着……
“啊,首先感谢你,马克先生,”汉考克按捺着心中的狂喜,嘴里却平静地打着官腔,“我听说你自称有昨晚凶杀案的线索。”
“这个,我现在也说不准,只是,有些线索打算提供给警方。”
第十章 下流直觉(3)
“你请说吧。”
“嗯,昨晚上的爆炸声,我也听到了,当时却没想到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那时候我们旅店的房客离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第二天早上,我一听说这件事,马上联想到了昨天晚上来的一对奇怪男女。您也知道,昨天一直下大雨,直到半夜才停。这种天气,光顾旅店的客人很少,大概十点钟来了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马克边说着边打开黑色塑料袋,拿出登记簿,那上面写着8月15日21点50分。
“那男人穿着雨衣,像个幽灵似的出现在我眼前,在屋子里也不脱下雨衣,帽檐还压得很低。他要僻静的房间,说一会儿有位女士会来找他,我就给他开了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过了半小时,果然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她穿着黑色的……”
汉考克听到这里,不觉浮想联翩,以至于错过了后面那句“她来的时候只是登记了姓名,恐怕也是假名,我没注意准确时间,想想看大概是晚上十点半吧。”侦探长总算还是把自己拽了回来。
“至于他们在房间做了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马克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说了奇怪的话,光顾这里的客人还能做些什么呢?他舔了一下嘴唇,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在十二点前后离开了,那个女人先走的,男人随后也下来了。过了一段时间,左近的街区就发生了爆炸,所以我怀疑受害人会不会就是那名女士,”想起昨天文森特的装扮,马克打了个寒战,“我想我或许可以辨认尸体。”
“那没有必要,尸体基本上炭化了。”汉考克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倒是马克唏嘘了一阵。
“你没有看到那男人的脸部吗?”梅尔逊在一旁问道。
“哦,警官先生,我看到了,是个身高6尺的家伙,脸清瘦,颧骨很高,留着一头金色的头发,一脸胡茬,有点儿邋遢。”
“可是,”汉考克说,“你刚才不是还说他穿着雨衣,帽子压得很低吗?你又怎么能看到他的脸?”汉考克眼睛眯得更小了,雪茄烟的烟雾笼罩了他的脸,别人无法看出他的真正意图。
“是啊,那装扮是他来的时候。可是,他下楼的时候没有穿戴雨衣,还和我打了个招呼。”马克自己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是吗……”汉考克顿了一下,“马克,你召妓吗?”
对这个毫无关联的突然提问,马克一脸错愕,然后颇显紧张的否认了。
马克的供词被录了音,那个登记簿也影印了。
汉考克侦探长上了一趟二楼的局长办公室,一小时后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搜查证,却少了一支雪茄烟。
汉考克露出了一个值得玩味的微笑,他妈的丑鬼,你把我当傻子吗?会有人在行凶时候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吗?而他先前还特意做了掩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而那个男人的形象全城数以万计,这分明是在捣乱,或者,这个家伙本身就有问题。难怪他把女人描述得那么令人心衿荡漾,汉考克的微笑变了内容……
对于那支失去的雪茄,还有局长与地方调查官(在美国的一些地区,调查证不仅仅只有警察局长的盖章就能生效,还需要得到掉方调查官的许可。当然了,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里徇私舞弊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那通颇为无聊的电话,汉考克显示了颇为大肚的不以为然,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他发誓……
第十一章 契约(1)
墙上挂着的时钟早就不能用了,文森特把它和旧鞋一起装进纸箱扔掉了。桌上摆的计时器换好了电池,上面显示着2000年8月16日11点13分。
房间焕然一新,文森特这才发觉浑身酸痛。他坐在沙发里,抽了半支烟,觉得不大对味儿,就掐灭了。那吱吱作响,像发情的老鼠般尖叫的吸尘器,静静地靠在角落。它帮了他很大的忙,但他不得不考虑换掉它。该换的东西很多,他刚刚扔掉了几大包,现在,他穿着唯一一身干净衣服(还是昨天才买的),它们被雨衣罩过后,也散发出不大招人喜欢的味道,文森特用了一些运动型香水,才把那味道遮掩下去。
音响传出“Deep Forest”的轻音乐,文森特打着响指,扭动起屁股——尽管不像以前那么灵活了。他像一个专业舞蹈演员般转了个身,盯着身后的一摞旧报纸,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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