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继续说,“火葬场工作属于厌恶性工种,工作时间规范清楚,焚尸数量固定,晚上九时之后就阒无人迹。食环署民政事务局火葬场管理处文件记录简单清楚,一目了然。我们事先对目标规定了五项条件:火葬场耗油量出现异常,那里有能够随便动用的红色油漆,疑犯掌控着火葬场钥匙,懂得操作火葬程序,无法合理解释两次案发时的不在现场理由。警长从民政事务局火葬场管理处带回复印文件,我们立刻剔除了歌连臣角、和合石、富山、葵涌和长洲……”
石勒略为停顿,让资料在脑里重新组织,上司耐心地等待着。
“只有钻石山火葬场的耗油量出现异常,更重要的是,记录显示这个火葬场进行修葺粉饰已有一个月时间。”
“修葺粉饰? ”施顺思忍不住问道。
“只有重新粉饰,才有购买大量油漆借口。通常没有人会有兴趣查究买的是什么颜色油漆,这种从批发商直接订购的油漆就能避开警察追查。不出所料,我们找到批发商,从单据中看到订购了不少的红色漆油。”
施顺思说,“你锁定了谁? ”“两个。经理尹朝丰掌管钥匙和订购物料,第二套钥匙在高级仵工伏冠郗手中。”
“兵贵神速,夜长梦多,”
指挥官欣喜地说,“只要逮到他,挖出萝卜带出泥,就能够证实利伯恒是不是疯子。”
他们一起注视着上司。
高级助理警务处长点点头,“我说过,史提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说一声就行。”
第二节
重案组静悄悄地分几路进人钻石山火葬场,殡仪馆里正在进行一场基督教告别仪式,另一辆灵车刚到达火葬场停车场,跟在后面的两辆大型客车里是披麻带孝的孝子贤孙。看来这里“生意”挺火,民政事务局官员没有夸张,六百万人的城市,火葬也要排队预约,一单接着一单,不会有闲暇间隔。
根据照片,刘陶很快地从人群里找到火葬场经理,他被“请”回管理处办公室的时候,探员们已经在里面翻查文件记录。
“你……你们在于什么? ”他勃然大怒,脸色苍白。
石勒看这个人脸盘白净,眼睛妩媚,身材单薄,知道他不是要找的人。
“重案组,我姓石。”
“我在电视中见过你。”
尹朝丰很快恢复镇定,大抵天天接触生死场面,神经容易接受这种肘腋生变场面。
“那我不必自我介绍。尹先生,十月十八日和二十七日你在哪里? ”“在这里,没离开过。八点三十分下班,九时三十分左右回到家,这个月天天如是。”
回答爽快直接。
“你掌管火葬场钥匙? ”“除了我,还有高级仵工伏冠郗。他是仵工主管。”
“十月十八日和十月二十七日,伏冠郗在哪里? ”“你可以看到记录,”
尹朝丰指着已被选择出来摞在办公桌上的文件说,“他已经两个月没有放假。自从和合石火葬场九月出现故障停工之后,这里的火葬排期已超过三十天。”
这时候,老王带进一个满面横肉大汉,是第二张照片里的人。
“你是伏冠郗? ”石勒冷冷地说。
“是,有什么事? ”一副蛮不在乎的神情。
“你掌管的火葬工序每天焚烧尸骸数目固定,耗油量一直维持水平,不会上下波动。对吗? ”伏冠郗瓮声瓮气地说,“你想瞎编什么? ”“你怎么解释到十月十八和十月二十七日这两天,耗油量突然增加百分之十五”
“你说什么? ”“我说有人非法焚化尸体,偷吃腥忘记抹嘴。”
伏冠郗咒了句粗话,“……警察大晒佬? 你他妈的站着说话腰不疼……想屈我贪污要有证据……”
刘陶和王启德二话不说,两边一捋就把这汉子铐起来。
“你少说句——”
尹朝丰慌忙解释,“石长官.他的绰号是牛精狗,你莫怪他这把乌鸦嘴。”
伏冠郗喃喃自语,“我无脚蟹,有什么怕? ”石勒说道,“我要你们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他从警长手里接过影印来的单据,指着上面的数字。“谁决定购买四十桶奶白漆,十桶红漆? 看清楚。上面有你们的签名。”
王启德把反铐双手的伏冠郗推前,尹朝丰端详了一会,迷惘地问下属,“不对啊,小伏,我们哪用得这么多红漆? ”“我哪里知道? ”伏冠郗愤懑地响应。
石勒气极而笑,“不知道,怎会签署? ”他的目光避开了。“尹先生不也是照样画符? ”“你递上来的的单据,我当然相信你。”
尹朝丰分辩。
伏冠郗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牢骚劳给我的订货单,我不信他行吗? ”石勒迅速地问道,“谁是牢骚劳? ”“你是咱破裤裆里虱子,怎不知道? ”这个鲁莽汉子二话不说顶了回来。
“少跟我贫嘴! ”石勒吆喝,“谁是牢骚劳? ”“叫劳国山的仵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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