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翼十度。”
“机翼,十度,十度,绿灯。”
无线电发出声响。“利尔95FB,左转航向二四〇,下降并维持在四千英尺。”
“95FB,从一万英尺降到四千,航向二四〇。”
她拉回节流阀,飞机稍微平缓了一些,引擎刺耳的声响跟着减小,让她可以听见空气呼呼的声响,就像在夜间开启的窗户旁,听着微风吹拂床单所发出的低语。
珀西对着后面的贝尔喊道:“你差不多就要开始第一次经历利尔喷气机的降落了。让我们瞧瞧我着陆的时候,有没有办法不在你的咖啡上造成涟漪。”
“只要让我完整无缺地降落就行了。”贝尔一边说,一边将安全带像蹦极的安全绳一样地用力系紧。
“什么都没有,莱姆。”
莱姆倒进胃口地闭上眼睛。“我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
“他走了。他们相当确定他刚刚来过这一带,但是麦克风什么声音也没抓到。”
莱姆看了一眼他让托马斯靠在房间一角的大镜子。他们一直等着爆破弹飞进来将它击碎。中央公园里布满了霍曼和德尔瑞的特勤小组队员,全部都在等着那一声枪响。
“乔迪在什么地方?”
德尔瑞窃笑了一声。“他被路过的车子吓坏了,躲在巷子里。”
“什么车子?”莱姆问。
德尔瑞又笑了笑。“他以为是棺材舞者,结果转身看到了四名肥嘟嘟的波多黎各小妞。那个小混帐表示若不关掉你屋前的街灯,他就不出来。”
“不要理他了。等他觉得冷的时候,自己就会跑回来。”
“或者等他想要拿钱的时候。”
莱姆绷起了脸。这次的陷阱又未奏效,让他感到非常失望。
是不是有什么缺失?还是棺材舞者拥有什么怪异神力或第六感?这样的想法让身为科学家的莱姆十分反感,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完全不予理会。无论如何,就连纽约市警察局有时候也会请灵媒来办案。
萨克斯朝着窗口走过去。
“不行。”莱姆对她说,“我们还不确定他已经走了。”塞林托拉上窗帘的时候,也小心地避开窗户。
奇怪的是,不知道棺材舞者确实的位置,反而比起他在二十英尺外用一把大型来复枪指着你的时候,更令人觉得恐怖。
库珀的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他拿起话筒。
“林肯,是调查局爆破组的人。他们查过了爆炸物的参考资料档案后,表示那些乳胶有一个可能的匹配。”
“他们怎么说?”
库珀聆听了一会儿电话。
“这一类特定的橡胶并没有线索,不过他们表示,这和利用高度引爆雷管所使用的材料并没有抵触,因为里面有一个乳胶气囊充满了空气。当飞机上升的时候,高空的低压会让气囊扩张,并在某个特定的高度挤压成炸弹内部的电闸。触点完全之后,炸弹就接着引爆。”
“但是这一枚炸弹是由定时器引爆的。”
“他们只告诉了我关于乳胶的事。”
莱姆看着装了炸弹碎片的塑胶袋。视线落在定时器上,想着:“为什么它会如此完整?”
因为它被装在一片凸出的钢嘴后面。
但是棺材舞者也可以把它装在任何地方,他可以把它挤压在塑料炸药里面,让整枚炸弹的体积缩减。定时器完整无缺,第一眼看上去似乎是一种疏忽,但是他现在有些怀疑。
“告诉他,飞机爆炸的时候正在下降。”萨克斯说。
库珀转达了她的意见。他又倾听了一会儿之后,接着回报:“他说可能只是组装时的一点差异。飞机爬升的时候,扩张的气囊打开了引信的保险;飞机下降的时候,缩小的气囊终止了回路,然后引爆炸弹。”
莱姆低声说:“定时器是假的!他把它装在一片金属后面,让它不会遭到摧毁。所以我们会认为那是一枚定时炸弹,而不是高度引爆弹。卡尼的飞机爆炸的时候在什么高度?”
塞林托迅速地浏览了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的报告。“它当时刚刚下降到五千英尺以下。”
“所以他们在迈马洛尼克机场外爬升五千英尺的时候,打开了炸弹的引信,然后在芝加哥附近,降到那个高度以下的时候引爆。”莱姆表示。
“为什么选择在下降的时候?”塞林托问。
“这样飞机才华离得很远。”萨克斯说。
“没错。”莱姆表示,“这样棺材舞者才会有时间在爆炸之前,顺利地离开机场。”
“但是,”库珀问,“为什么他要如此费事地误导我们认为是某一种炸弹,而不是另外一种?”
莱姆看到萨克斯和他一样迅速地找到答案。“不!”她叫道。
塞林托还是没有想出来。“什么事?”
“因为,”她表示,“爆破小组今晚在搜查珀西的飞机时,寻找的是一个定时炸弹,他们一直在寻找定时器的声音。”
“这也就表示,”莱姆脱口说出,“珀西和贝尔的飞机上也被装了一枚高度引爆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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