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里’,”他问,“是什么地方?”
“在滑行道的叉口,一排停机棚之间,卡尼的飞机可能就是暂停在这一带的。”
萨克斯不安地盯着远方的一排树木。这是一个多云潮湿,随时都可能受到暴风雨袭击的日子。她觉得自己成了暴露的目标。棺材舞者现在可能就在此地——也许他是回来毁灭遗留下来的证据,或是回来杀个警察以延缓调查的进度,就像几年前在华尔街布下杀害莱姆手下的那枚炸弹。
先开枪……
妈的,莱姆,你在吓唬我!你为什么把这家伙说得像会穿墙或口吐毒液一样?
萨克斯从机动车的后车箱取出了装着波里光的盒子及一个大提箱。她打开提箱,里头有上百件的专业工具:螺丝起子、扳手、锤子、电线剪、刀子、指纹采集工具、宁海德林、镊子、刷子、钳子、剪刀、收缩拔钉锤、枪击残余物收集工具、铅笔、塑胶袋、纸袋、证物搜集胶带……
第一步,划定封锁范围。
她用封锁带围住了整个区域。
第二步,考虑媒体摄影镜头和麦克风所及范围。
还没有媒体出现,感谢上帝。
“你在说什么,萨克斯?”
“哦感谢上帝还没有让记者出现。”
“祈祷得好,但是告诉我你现在正在做什么?”
“我仍在封锁现场。”
“找出……”
“入口和出口的位置。”她说。
第三步,确定行凶者进入和离开现场的路径——两处皆为间接的犯罪现场。
但是对于这两个地点,她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进入现场。隐藏在某个角落、开着运送行李的货车、油车……
萨克斯戴上护目镜,然后开始用波里光检视滑行道。户外的效果并没有在暗房里好,但是阴沉的乌云,让她看得见诡异的绿黄光线下面出现的斑点和条纹。只是,她并没有看到脚印。
“他们昨天晚上用水冲过了。”有个声音在她身后叫道。
萨克斯转过身,手放在她的格洛克上,从枪套中抽出一半。
我从来不曾这么紧张,莱姆,都是你的错。
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站在黄线外面。她小心翼翼地朝着他们走过去,检查他们每一个人身份证上的相片。相片上的人头都符合她看到的面孔,她的手松开了枪把。
“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冲洗这个地方,如果你打算找到什么东西的话——我想你是在找东西。”
“用高压水柱。”第二个人补充说。
太好了,棺材舞者留下的每一个微量证物,每一个脚印,每一丝纤维都没了。
“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在这个地方看到任何人?”
“一定跟那枚炸弹有关吧?”
“大约在七点十五分左右。”她继续坚持她提出的问题。
“没有,没有人会来这里。这些都是废弃的停机棚,或许有一天会被拆除。”
“那你们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看到一个警察。你是警察,没错吧?所以过来瞧一瞧。跟那枚炸弹有关对不对?是谁干的?阿拉伯人?还是那些狗屎民兵?”
萨克斯把他们赶走之后,对着麦克风说:“他们昨天晚上清洗过这个地方,莱姆,好像是用高压水柱。”
“哦,不!”
“他们……”
“嗨!你好!”
她叹了一口气,再次转过身,原本以为会再看到那两名工人。但是新的访客是一个戴着有护林熊图案的帽子,穿着打褶便裤,而且相当自大的警察。他低头穿过封锁带。
“很抱歉,”她抗议道,“这个区域被封锁了。”
他慢了下来,但是脚步并没有停下。她检查了他的证件,符合。相片中的他稍稍侧望,就像男性时尚杂志的封面男孩一样。
“你就是那个来自纽约的警察,对不对?”他爽朗地笑道,“你们那边的制服还真是不错。”眼睛一边盯着她的紧身牛仔裤。
“这个区域被封锁了。”
“我可以帮忙,我上过法医学的课程。平时我隶属于高速公路小组,但是我也有过一些重案的经验。你的头发真是不赖,我打赌已经有人这么跟你说过了。”
“我真的必须请你……”
“吉姆?埃弗茨。”
千万不要进到这种亲密的领域当中,那会变得像捕蝇纸一样地黏糊。“我是萨克斯警官。”
“这一回还真是大骚动,一枚炸弹,真够麻烦的!”
“听着,吉姆,这一条封锁带是为了把人们隔离在犯罪现场之外。现在你必须帮帮忙,站到封锁带后面去。”
“等等,就连警察也一样吗?”
“没错。”
犯罪现场典型的破坏者有五种:天气、被害者的亲属、嫌疑犯、纪念品收藏家,还有——最糟糕的一种——警察同事。
“我不会碰任何东西,我发誓。只是看着你工作就很开心了,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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