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
“然后我问你,你是不是曾经对任何人——或许你的妻子——有过同样的感觉?你告诉我你有,但是并不是对布莱恩。”她抬头看着他。
他很快地回过神,但是并不够快。她了解自己正朝着一条暴露在外的神经吹冷风。
“我记得。”他答道。
“她是什么人?嗯……如果你不想谈起这件事的话……”
“我不介意。她的名字是克莱尔,克莱尔?特里林。你觉得这个姓氏怎么样?”
“或许和我在学校一样,经常被冠上可恶的绰号——阿米莉亚?傻个子,阿米莉亚?煞克死,你怎么遇到她的?”
“嗯……”他似乎不太情愿说下去,所以笑着表示,“在局里面。”
“她是警察吗?”萨克斯觉得很惊讶。
“没错。”
“发生什么事了?”
“那是一段……不容易的关系。”莱姆悲伤地摇了摇头,“我当时已经结了婚,她也一样。只不过不是和彼此。”
“有小孩吗?”
“她有一个女儿。”
“所以你们分手了?”
“这件事不可能有任何结果,萨克斯。布莱恩和我注定是要离婚——或者杀掉对方。但是克莱尔……她很担心她的女儿,担心自己如果离婚的话,她的丈夫必须自己带着一个小女孩。她并不爱他,但他是一个好人,非常爱女儿。”
“你见过她吗?”
“她的女儿?见过。”
“你现在还会再见到克莱尔吗?”
“不会,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她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了。”
“你是在发生意外之后才跟她分手的吗?”
“不,不是,在这件事情之前。”
“不过她知道你受伤了,对不对?”
“她不知道。”莱姆再次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一阵停顿之后。“有一些原因……奇怪,你居然提起了她,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想到她了。”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而萨克斯感觉一股痛楚流过全身——实际的痛楚,就像炸弹在她身上留下的那片密苏里州形状的瘀伤一样——因为他所说的是谎话,他一直都在想着这个女人。萨克斯并不相信女人的直觉,但是她相信警察的直觉,她走过的巡逻路线,长到不容她忽视这种洞察力。她知道莱姆一直都在想着克莱尔?特里林。
当然,她的感受非常荒谬。她并没有嫉妒的耐性,她不曾因为尼克的工作而吃醋——他是卧底的警探,可以在街上一混就是好几个星期;不会因为他为了工作和妓女或金发花瓶一起喝酒而吃醋。
而除了嫉妒之外,她还期待自己和莱姆之间可能发生什么事?她曾对自己母亲多次提起过他,而这个精明的老女人总是会对她说:“对残障人士友善是件好事。”
这样的答复也总结了他们之间理当存在的关系,也是可能存在的一切关系。
已经不只是荒谬了。
但是她却嫉妒得要命,而且不是因为克莱尔。
是因为珀西?克莱。
萨克斯没有办法忘记她在今天稍早的时候,看见他们紧挨着坐在他房间里的模样。
再来一点威士忌,回想着她和莱姆在这个房间里讨论案情,喝着上好的酒,这些一起共同度过的夜晚。
哦,太好了,我变得多愁善感了,真是成熟。我要用霰弹枪对准胸口,一枪将这种感觉打散。
但是她反而为这种感觉浇上更多的威士忌。
珀西并不是一个吸引人的女人,但是这一点并不代表什么;萨克斯在她工作了好几年的模特儿经纪公司只花了一个星期,就明白了漂亮的荒谬。男人喜欢看漂亮的女人,然而这也是他们面对的最大威胁。
“你要再喝一点吗?”
“不了。”他回答。
她并不需多加思索,就躺下来将头靠在他的枕头上,心想,我们对于事情的适应方式还真是奇怪。当然,莱姆不可能把她拉到他的胸膛上面,然后拥抱着她睡觉。但是他取代的姿势,就是让他的脑袋倾过来靠着她的,他们已经多次以这样的方式一起入睡。
不过她今天晚上感觉到一股僵直、一种谨慎。
她觉得自己正在失去他。而她想得到的方式,就是试着让自己更加靠近,尽可能地靠近。
萨克斯曾经对她的朋友艾米——她教女的母亲——吐露过一次关于莱姆的事情,以及她对他的感觉。艾米很纳闷吸引力到底来自什么地方,所以猜测:“或许就是因为……你知道,因为他不能动。他是一个男人,而他对你没有任何控制力,或许这是一种刺激。”
但是萨克斯知道事情刚好相反:刺激来自于虽然他是一个不能动弹的男人,却反而对她有着全然的控制力。
他所说的话在他提到克莱尔、提到棺材舞者的时候飘了过去。她缩回脑袋,看着他薄削的嘴唇。
她的双手开始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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