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之子”
凯涅滋?基尔伏特准将以冷静的口吻低呼道。他是新?卡米洛特市政府官员中少数对于会给他出生的这个城市带来无谓纷争的‘元首之子’不带任何好意的人。
莫布里奇?玖尼亚并不甘于亡命者的境遇。他在这一年中,在离其故乡都市有着六千三百公里之远的逃亡之地,制订计划,寻找同志,对新?卡米洛特的官员们诉之以情、晓之以理、驱之以利,终于获得了协助自己武力干涉爱克尔罗尼亚政权的承诺。
基尔伏特准将与老练的蒋伦少将一起,负责担当莫布里奇?玖尼亚的军事顾问。当然这并非他本愿。这是二月六日,军部长官给他下达的命令。
“基尔伏特准将,现在给你一个重大任务。应莫布里奇?玖尼亚的要求,现在让你加入爱克尔罗尼亚的进攻作战”
“那么,作战的指挥官是莫布里奇?玖尼亚?”
“当然,听好了,准将,本次作战以恢复莫布里奇?玖尼亚的权力为目的。爱克尔罗尼亚过于忘记前代莫布里奇元首的功勋。所有前元首的铜像、画像通通都销毁。”
基尔伏特对铜像什么的没有一点兴趣。
“说到底,我们是站在帮助莫布里奇?玖尼亚的立场上吗?”
“是的”
“这么说来,我们不会提出什么报酬的要求,无偿援助他。在战争结束后,也不会提出什么领土与权力的要求啰”
准将的讽刺可以说是非常无礼的行为,而当事人对此也有着充分的自觉。在他有如钢玉的瞳孔中寄宿着锐利尖刻针对性强烈的光。这大概就是传闻中他仅眼神就制服了一个中队敌人的由来吧。就连长官也痛感到官级徽章的无力,不得不畏怯了,威势的甲胄一瞬间便被刺透。
“当然战争费用会让他用数年时间偿还,对爱克尔罗尼亚新政府也会提出相应的权益要求吧。不过,对莫布里奇?玖尼亚来说,比起流亡异乡终老一生,当然更希望成为故乡的伟人吧”
“伟人嘛……”
“而且,从结果上来说,让北极海全域获得和平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然后,你就可以出马来年的主席竞选了吧?”
激烈狼狈不堪的风压猛吹向基尔伏特,年青准将钢玉般的瞳孔中遍布着冰雪。
长官一边提醒自己注意不要去正视那双瞳孔,一边故意耸起了肩膀。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但说出这种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是要承担责任的”
“说到流言蜚语,最近恬不知耻的风潮似乎扩散得很大。听说军队与警察的高官们庇荫某个党派进行政治活动,袒护渎职行为,还被许诺将来给予地位与权利”
长官的拳头重重敲击在桌上,碎裂的声音中带着巨大愤怒。
“准将,之所以给你与年龄不相称的尊敬是因为你作为军事家的战绩,而不是因为你警世家的巧言。”
“我并不觉得有被尊敬过”
基尔伏特作为一个军事家而被别人尊敬的确是事实。凭借小型舰艇在河流与水路中进行机动作战的方法是无法允许其他后勤追随的。
大舰巨炮的时代确实存在,但那绝对不是现在。当今最重要的是速度与柔韧性,在天空的活动被禁止的现在,武力压制大陆内部水路的能力与技术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并且要说勒拿河的水路事关整个爱克尔罗尼亚的存亡也毫不为过。如果威名远播怕基尔伏特准将能够成功压制水路的话,新?卡米洛特的军事冒险将获得华丽的胜利。
虽然被动的立场既非他本意同时也让他心生不快,但凯涅滋?基尔伏特作为一个军事家无论对手是谁都始终全力以赴。虽然他既不渴望莫布里奇?玖尼亚胜利,对新?卡米洛特市的野心也不抱有什么积极的态度。但他绝无法容忍自己成为战败者。他用指尘轻扶着脸上的伤痕。失败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和恋爱一样,第二次就太多了。
与莫布里奇?玖尼亚打完招呼,基尔伏特谢绝了款待出门之后,抬头望着夜空的月亮。
“月面都市中如果还有幸存者的话,就请再次降临于大地吧,看看自己生下的七兄弟成为如此无法想像的不孝子,是否也会因此面红耳赤吗?”
月仍旧沉默着,基尔伏特并为此而感到失望。因为他本来就不期待回答。
爱克尔罗尼亚元首尼柯拉斯?布鲁姆作为新理想主义者而被市民们所支持。他负责处理了长达四分之一世纪莫布里奇独裁统治的后事。
在这一年内,他没有什么去进行建设性政治活动的余地。好不容易扫除了过去遗留下来的旧敝。莫布里奇?玖尼亚又仗着新?卡米洛特的武力卷士重来了。他只好把既是他友人同时也是他参谋的龙威叫到自己家中商谈对策。
龙威要比布鲁姆年轻两岁。今年三十一岁,曾经是立法议会的第一期议员。其本职是园艺师,掌管着十五公顷土地面积的花园。在园艺师中被公认为拥有优秀的麻烦处理能力而被推选出来成为了议员。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五官端正,但却不在意自己的服饰,有着一份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超然物外的气质。不过其他人却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一点,或者也许该说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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