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经意间念出上面的字,却不解其意。
由于某种原因而被封的房间,天长日久没人再知道其中的原委时,渐渐地被称为“难启之屋”。所谓“难启之门”,恐怕也有类似的原因吧,我想。大凡这类事情,都伴有幽灵的出没,或者杀人狂行凶之类的恐怖传言,但我一直认为,即使是在这样的房间里,只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实上,从出生到现在这20年中,我无缘邂逅这样的房间。
但就在此时此刻,它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难启之门……”
我又一次念出了声,接着半信半疑地“难道这就是,难启之门?”
心中满是狐疑。我头脑中所描绘的“难启之门”应该是旧公馆的一间地下室,或者荒废了的中学理科实验室,或者身败名裂的豪门家中的一间废屋等等,总之至少应该是块腐败不堪的朽木。我没法认同面前这扇涂着淡淡蓝色的门,堂而皇之地以“难启之门”自居。
但我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扇门的确是“难启之门”,因为——
门上写得清清楚楚……
白板比一般写着室主人的名牌大两圈,用浓墨横写着“难启之门”。
我把来此的目的抛在脑后,凭着好奇心的驱使,手伸向了门把手。
“啊……”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意料,我不禁叫出声来。从“难启之门”联想到的是,门是上了锁的——这场景无意识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与此同时,我也猜测门是否会顺从地打开呢——尽管没有任何根据,但我的确这么认为。如果是喜剧电影或者漫画的话,在我拉门把手之前,门就会从里面自动打开,给可怜的来访者来个措手不及,不过这次没有这样展开。
“这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握在自己手中的门把手。不管门是否打开,从一开始门把手就已经掉了下来。
由于向后拉的用力过猛,我被狠狠地蹲在地上,这样的结果和屁股的疼痛让我觉得有些恼火。
——对!一定是谁的恶作剧。
我联想起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吃你一惊”的节目。故意在坡道上撒苹果,让自来水管不流水等,看当事人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我坐在走廊的地上,左右观察,寻找隐蔽摄像头的位置。不过我马上意识到摄像头是很难被轻易发现的,于是为了不让全国的观众看到我这副窘相,我像模像样地站了起来。
我是有常识的。这类节目一般会备有两台摄像机,一台放在稍远的位置,为了拍下全景,一台则设置在离对象较近的位置。
“如果是这样的话,摄像机应该在这儿吧。”
我很得意自己的推理,说话时仿佛就站在话筒前,心情就好像名侦探在宣布“你终于被我逮住了”一般。头脑中甚至浮现出,自己被邀请到电视台的演播室,被主持人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摄像机的位置的?”
于是,我把头靠近可能安放摄像头的“圆孔”。
“构思很巧妙。直到最后一刻,被害者都无法知道摄像头的存在。只有等门把手掉下来以后,一切才可以真相大白。”
我一边想,一边向可能放摄像头的位置——门把手掉下后留下的空洞看去,那里应该有架超小型CCD摄像机。
“哇!”
我感到特别惭愧,又一次坐到了地上。
——完了,难道又上当了?
尽管失态窘相已经无法挽回了,但从门洞中伸出人的手指,的确是意料之外。
“怎么这么吵呀?”
这时,随着说话声“难启之门”从里面打开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男人从门后探出头来朝我这边看,样子和他的声音一样稳重。眼睛稍稍下垂,脸的下半部有些浮肿,可能是因为脸部太大的缘故,头发看上去很少。整个人就像一只打瞌睡的大河马。
“大前田君,有事吗?”
接着从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低缓的、娇婉的声音中,有一种可以吸引男性的力量。从容的语调让人联想到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可当门大开时,却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她友善地向坐在地上的我伸出手来。然而我却没碰她的手,而是以极快的速度站了起来。
“哦,没关系,我没事。”
我感觉自己面红耳赤,心里一边祈祷着对方别看出自己在脸红,一边假装没事,故意拍了拍并没被弄脏的牛仔裤。
“摔倒了吗?如果受伤的话就麻烦了。可以的话,进来说话吧。”
如果受伤了的话,她可以帮我在屁股上敷热毛巾——从她温柔的语气中,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以前只是耳闻而已的“楚楚动人的女性”,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她眉毛又浓又粗,眼睛大而美丽,脸部丰腴得恰到好处,天真且纯洁。头发垂到肩部,露出一边的耳朵,两鬓的头发显得俏皮而可爱。
“没礼貌!在所有来到这里的人中,你是最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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