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刚才的出租司机吗!”泽木有特点的声音盖过了鸣海。
“不出所料。”后动君说道。他把电话交给我,自己把手伸到死者腋下,做了个好像相扑里的姿势,把尸体反转过来。尸体在浴缸中一览无余。
“被血染过的绿色西服,斜格领带……”
“啊……”
心理的恐怖让我的言行似乎也有些失控。
“我是在说那个斜格领带。蓝色底色,上面有红绿花纹,起源于英军战旗。”
后动君赞赏地看看我。尽管不合时宜,我还是有些沾沾自喜。
“西服上还有徽标,没错,是城西交通的制服。”
然而,我却对城西交通制服的事,一无所知。徽标上写着“JOSAI”【注】,就像小学生运动服上绣着的名字和班级。
【注】“JOSAI”是“城西”的日语发音——译者注
“鸣海君,能否把野野原凉子也叫来,我想确认一下那个人头是不是李冈智里。”说着,后动君已经把另一具尸体也反转过来。
“虽然有血迹,但可以看出是藤色。”大前田君开口说道。
“这一定是纯德女子学院的制服。”
就在这时——
“智里!”我手里的电话里传来了惨叫声,后动君立刻夺过电话:“没错了,鸣海君,被害者是出租司机和李冈智里。”
“对,已经经过了野野原凉子和泽木君的确认,而且还有学生证和工作证。”
“是吗。”
“女的是纯德女子学院高中三年级的学生,男的是城西交通的职工,叫‘和流石’。”
“出租车钥匙也在这里。”
“这恐怕就是犯人的意图。鸣海君,你不动声色地把钥匙带走。”
不知为何,后动君发出这样的命令。
“留下钥匙,说明犯人在向众人宣布自己的存在。”
鸣海君没做任何回答。但是并不表示不同意后动君的意见。这是因为完全同意,所以才没有回答的必要……为了不增加身旁的泽木和野野原凉子的不安,沉默地握着手里的钥匙。
“鸣海君,一定小心,犯人不是一般的杀人犯。敢在有限的人员中宣言自己的存在,说明他有足够的不暴露的把握,或者是另有别的企图。也许暴露自己的存在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鸣海君只是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嗯。”
这时,完全出于偶然,我发现了一样东西。不,准确地说,是发现了一样本应该有却没有的东西。我无意中看时,发现没有。除了头部以外,流冰馆的两具尸体上,还有一样东西被割了下来。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流冰馆,鸣海君注意到了一样不该有却有的东西。
我和电话那边的鸣海君异口同声地说:“是手指……”
3
我指着两具尸体对后动君说道。两个人的右手手指都是从根部被截下。李冈君的是暴露着的状态,出租司机是连同白色手套一同被截下。
“后动君,两个人头的嘴里都含着手指。”鸣海君报告说。
“因为手指前端被放在嘴里,虽然看不出是哪只手指,但能确定是手指无疑。截断面暴露在外,怎么看也不像是人工制品……”
“手上戴着戒指吗?”后动君问道。
“李冈君的指根的位置有一个银环,怎么……”
“刚才野野原凉子不是提到过,她和李冈君以及凉香君都有相同的戒指。”
“原来如此,我们这边的无头尸体上留下来的手指的确没有带着戒指。”
如果不听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我是决计想不到的。我又一次不得不佩服他们两个。
那边传来了野野原凉子的声音,她显得很憔悴。当然,如果不是硬撑,恐怕我也早就倒下了。
“司机嘴里的手指上好像缠着白色的布。”
鸣海君断断续续地汇报。后动君向他解释,那是白色的手套……这些是留在我记忆里最后的话,之后我就晕了过去。
第八章 肥皂泡的勇气
1
我做了一个梦。因为不是纯粹的睡眠,所以与其说是梦,还不如说是妄想而已。不管哪个,也都只是个恶梦。
就像电视上的现场直播一样,在我大脑中的屏幕上,同时摆放着两个浴缸,一个里面有尸体,一个杀人狂挥舞着板斧。就在斩首时的一瞬间,落下的头颅一下子消失在浴缸里。
几乎同时,消失的头颅突然出现在另一个浴缸的上方,掉了进去。
这时,我的身体晃动了一下。
“没事吧,翔君?”睁开眼睛,看到小咲关切地看着我。
“你一定做恶梦了吧?”
大前田君朝这边看来。我的眼睛无意识地搜寻着由井的身影,她不在房间里。
“这里是……”我坐了起来,没有感到任何的身体不适。
“流冰馆的一间房间,好像是为客人准备的。”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睡在床上。室内贴着木纹壁纸,屋子里陈列着南国风情的木雕,和避邪的假面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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