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作案动机?”
“解决问题的关键可能就在于发现动机。也可能和动机无关。但是,总之在目前的阶段,犯人的作案意图是很重要的。”
我一时无法明白后动君想要表达的意思。
“犯人究竟为什么要把众人聚集在流冰馆,之后又转移到另外的地方?这里难道没有特别的用意吗?”
“为了制造恐怖……?”我随口说道。
“怎样的恐怖?如果是黑暗中的恐怖的话,那么集体在一个没有光亮的地方,是不会达到那种致人神经错乱的恐怖效果的。”
“那么死亡的恐怖呢?”
“对,无论什么时候,人类最恐惧的就是死亡。但是,实际杀人和制造死亡的恐怖是两回事。犯人至少已经杀了3个人。不仅如此,他还在流冰馆特意割下女学生和出租司机的头颅,带到囚禁的场所,好像在通知大家‘这两个人已经被我杀害了’。”
“比如被囚禁的人曾经犯过什么罪行……但是,又缺少证据,为了让他们低头认罪,所以故意以恐怖相威胁。”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让鸣海把电话带到伪流冰馆,与外界取得联络,让第三者听到罪犯的告白。这样考虑的话,似乎顺理成章。”
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面。确实如后动君所说,犯人很容易从昏迷的鸣海君身上取走电话,然而他却没有那样做。
“但是,那样的话,没有带走鸣海君的必要。冰室的死,两个被斩首的尸体,也变得没有意义。”
“那样的话,犯人的目的就在于,为了杀掉所有的人,不让他们跑掉而把人囚禁起来。如果冰室的死是他杀的话……”
“这是最有可能的结论。不过,问题是犯人的考虑。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企图杀掉所有被囚禁的人。即使把他们全都杀掉,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话,他就满意了吗?”
“恐怕他也能想到最终会被警察抓到吧。”
“或者是有十足的不会被抓到的把握,是二者其一。”
“怎么可能不会被抓到呢?”
“死了的话,就不会被抓到了。”
“难道是自杀?”
“如果那样的话,问题也就解决了。英雄的杀人犯往往在实施完一连串的杀人计划后,采取的壮举。”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
“那么只能是游戏性质的恶作剧。”
“结束了杀人游戏之后,自己也不得不自杀,为了完成游戏最后的使命——也许这种结果很难被接受。也就是,为了最后的自我崇高目的而实施的杀人。杀人的同时,已经早就意识到自己不会获救——这种想法如何?”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是推理小说的作者的话,可以说是独具匠心的情节。”
我想起了后动君曾经对飞岛警官说过的话:“犯人在死者之中?”
“自己死后,让死亡继续的话,速效尼古丁液体再合适不过。”
“我想起了‘X悲剧’中的情节,在物体上涂上尼古丁,在食物上涂上氰酸……从遥远的地狱,操纵杀人案的继续。”
我想起了小咲正在车子里读的——寒川提到的,‘真的就没有别人了吗’这篇作品的题目。
这类小说的高潮,一般不同于一般的推理小说,不是以犯人对侦探,而是以作者对读者的图示展现特殊的视野。封闭在固定空间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死去,然而最后留下的却不是犯人,这往往是情节的引人入胜之处。如果只是故事情节的话,每个人的死亡过程是封闭空间中的亮点。但是,在现实中,把人逐个杀掉,和用毒药一起毒死,对于外界的发现者来说,同样都是“全体的死亡”,没有任何的分别。小说中是以第三人称的口吻进行叙述的,但是现实中只能以第一人称审视事情的结果。
“众人依次被杀,但是不知犯人是谁……如果要制造这种效果,真正的犯人会怎样做?”
后动君似乎最初就没有期望能得到我的回答,立刻亮出了自己的答案。
“将见证了全部过程的目击者,从封闭的空间中释放出去用以证明。或者,通过电话把封闭空间中发生的事逐一报告给外界。当然,那样的话,一个人的联络是不够的,需要几名生存者的一致报告。”
我有些大惑不解,后动君所讲的和现在的情形简直完全相同。
“所以,后动君断言鸣海君没有被杀害?”
“不过断言还为时过早。一个自称名侦探的人忽然登场,对于犯人的计划来说自然再好不过,又怎么可能不去利用呢?计划外的突发事件,被巧妙地运用到计划之中。”
后动君的意思是,鸣海君一定是被当作生还的证明人被放了出来。我终于可以理解,几小时前,后动君所说的,“一定要相信犯人”的话的意思。
尽管种种迹象支持了后动君的假说,但是仍然存在疑点,因为鸣海君的来访原本在犯人的计划之外……
“如果鸣海君不出现的话,计划又会怎样进行呢?鸣海君的来访最初并没有列入计划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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