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犯罪嫌疑人二十岁,名叫成瀨彰。”
那边传来莫名其妙的怪叫声,还有噼里啪啦找东西的声音。
“究竟怎么回事?你再说一遍。”
“嫌犯也是一个月前才从辅育院出来的三年前千早女高中生监禁事件的主谋少年。”
“嗯?然后?”
“他现在的目标应该是我。”
“阿诚,你现在头脑清醒吗?”
“当然。虽然被痛揍一顿我现在头脑却是十分清醒。礼哥,横山警官,用不用我当诱饵,把他钓出来?池袋的西口公园将会是他的专属渔场。”
电话那边传来奋笔疾书的沙沙写字声,我就知道刚刚被冲击得慌乱的池袋警署署长已经恢复清醒的头脑。冷静下来的他说道:
“你现在在哪里?”
“我家,西一番街上的水果店。”
“好。你在那里一步都不要动。我马上派车去接你。你先通知家里说今天会晚点回家。”
他没有听出我话里的重点。不过也不能怪他,事情太突然。可怜的署长。
“嗯,好的。但是我今天晚上也不想回家了,太危险。也摸不清那个家伙会什么时候冒出来。所以,礼哥,麻烦你能不能帮我开一间大都会的房间?不要总统房也没关系的。只要是在宾馆的高层,最好能俯瞰到西口公园的全景。”
“阿诚,你……”
我感觉扯开嗓子像要说什么的礼哥接下来应该会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赶紧切断电话。位于二丁目的池袋警署与一丁目的我家距离不到五百米,所以我得赶在警车到来之前准备好要换的衣服。
虽然我只有一条丧礼时用的领带,不过要是在饭店里用餐,还是打上领带比较好。
十分钟之后,我像犯人一样被一堆警察簇拥着走上警察局车库的楼梯。车库旁边的铁杆顶端,一面曰之丸国旗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警察局一楼大厅的柜台一片院乱,就像交通堵塞时的情景。一批媒体记者挤在柜台前。电梯把我们带到七楼,警察把我送进一间空荡荡的、只有折叠的桌子和椅子的大会议室,敲敲敞开的门。。
破旧荧光灯照耀着的阴森房间里头传来了署长的声音。
“请进。真岛诚是吗?”坐在两扇像屏风一般的白板中间的礼哥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左右两边各坐着三个人。左边是池袋警察局少年犯罪课的调查员,以前我见过的熟悉面孔。右边则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礼哥介绍他们是本厅搜查一科的调查员。除了礼哥,大家都露出一副“从哪里来的臭小子?”的神情。礼哥则用眼神向我示意,“别给我开玩笑啊!”
“你能从头到尾地把事情经过讲一遍吗?”
我坐在无论何时都如坐针毡的警署折叠椅上,思考了一下是什么原因让椅子这么难坐之后,开始给调查员们讲述我早已在警车上演练多次的故事。
完全无视派对终结者的那一段,我把事情的缘由推至圓圆被绑架。我说,我的一个朋友被几个头戴鸭舌帽的小家伙绑架后,强暴殴打,受尽折磨,然后在前一天早上被扔到西口公园。她也已经报了案。
我按照我朋友的描述,托G少年小组暗地调查,按图索骥,就在今天晚上找到了罪犯的藏身之处,并且目前为止已经有两名罪犯被抓了。等一下!礼哥打断了我的话。
“本冈,你有那位女性受害者的调查记录吧?”
“有。二十岁的桧原圓。现在还住在敬爱医院里,我们是在那里做的笔录。”
一个年近五十、肤色黝黑的调查员点点头回答道。
“那两个人……就是冈野英二和布施澄夫现在怎样了?”
“今天晚上八点四十分,接到匿名报案说他们在南池袋三丁目十番的杂司谷公寓内,目前已经被羁押了。”
“很好。真岛,你继续吧。说说你是如何找到他们的。”礼哥神情严肃地朝我点了点头。接下来我如实说了圆圆之前给我们提供的一系列线索:电车的声音、去附近的LAWSON超市买便当;就连G少年分三班二十四小时监视在丰岛区内荒川线行经路线上也照实讲说。调查员脸上的惊讶表情一点都不奇怪,对于人手本就不够的警署来说,对一个少女被强奸的案件,他们一般都不会出动这么多的力量去调查。本厅的调查员说道:
“那么,请问那个什么G少年到底是什么?”
“GANGBOYS。可以说是一个像我这种小鬼少年集团——一个联谊的自卫队吧。”
我看出警署调查员脸上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却假装没看见,接着说道:
“年轻气盛的小鬼基本都会犯些小错误,不过也都是出自助人为乐的善良。”
然后我把之前小温介绍彰说的话又背了一遍:
“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剃着光头、声音像磨砂纸一般粗哑的彰是他们的老大。据说从初中和高中时代开始,就在东京各柔道大赛中得到不错的名次。”
听到“柔道”二字,坐在我面前的这几个人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立刻放出奇异的光芒。我继续说着:
“还有一点我忘记说了。他们每个拜把兄弟左手内侧都有一个五角形的烫伤疤痕。那是他们的统一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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