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自首,放下手枪,抱头蹲下!”
喊话的是搜查课的人,声音很熟悉,昨天在会议室就听过。彰大叫:
“真岛你算什么东西!有种就出来,看我打爆你的头!”
他右手拿枪挥动着,在绿树的衬托下,杀人道具画出的弧线形成了一道诡异的风景。在这紧张时刻,他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从我身上移开,目光又定格到了半空中。我始终观察着他的视线,虽然一直被调查员死命压在盾牌后面。
左边长椅后站着的是小温,脸色很难看,彰注视的就是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彰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脸色阴沉下来,像是被乌云笼罩。调查员已经向中心逼近,彰的心理开始崩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温,最后扫视着四面八方的调查员。他发出令人毛发耸起的吼叫。人的潜能是巨大的,他嘶哑的嗓音此刻居然能变得如此尖锐无比。
“我决不再去蹲监狱,他妈的!”成濑彰握紧手枪的右手猛地向天空一举,慢慢地弯下来,那令人恐惧的枪口对准他自己的脑门。
“别!不要!”
我奋力地呼喊着,扩音器也不约而同发出了声音。彰的嘴唇轻微地颤动,似乎轻声地自言自语,就在这一瞬间,站在他右边的游民样的调查员扔掉了盾牌,迅速扑了过去,扳住了彰的肩膀。枪响了,短暂而干燥地砰一声响,射中了西口公园石阶的表面。
四周高楼耸立,枪声在这里形成了回音,久久回荡。彰已经软卧在地,就像泄气了的皮球,而回荡的枪声还没有消散。我不禁想起皆川的话,人体的中心有一条生命线。彰就是用自己的手,自己割断了这条线。
随着一阵强烈的警报声,预先准备好的救护车迅速从艺术剧场停车场赶到了现场。此刻我已经坐上伪装巡逻车,调查员迅速发车离开了,只看到救护车停在彰旁边,没来得及看到他被抬上救护车。人潮之中我似乎发现了小温的身影,但瞬间又淹没在了人潮中。大约五分钟后,巡逻车已经抵达了池袋警署。
时间比较仓促,我没来得及跟礼哥见面。我在一间审讯室里脱掉防弹衣,PHS就响了。礼哥的声音兴奋地流进我的耳朵。
“阿诚,干得好!你做得实在太出色了,我为你而骄傲!”
我光着半个身子,欣慰地笑了笑:
“我不习惯被表扬啊。彰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事,只是被打掉了半边下巴而已,不用操心了。幸亏我们调查员干得好,不然他头都被打爆了。”
我很高兴,虽然他罪不可赦,但终究是少了一个死亡的人。
“这次他可有很多年的监狱蹲了。”
好哥们也欣慰地笑了。
“监狱医护部会给他准备好一切的,我们都不用操心。等过了这阵子,大家一起聚聚,喝酒聊一聊。”短暂的通话结束了,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不过还得帮警方写报告,那玩意复杂得让人烦躁。
办理了离开手续,装好衣物,我提起棉布包走出了饭店。时间过得真快,已经过了五点。礼哥一再挽留我。让我多住一晚,不过我还是决定离开。大饭店虽然豪华,但我还是喜欢自己的小房间,安静舒适。
几分钟之后,我到了西一番街。熟悉而亲切。家里店面的卷闸门居然是关的,我从右边上了楼,偌大的房子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转了一圈才发现老妈留下的字条:难得有这种机会,我要跟朋友去宝冢市看歌舞剧表演,几天后才回。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啦。不会吧?怎么说我也是个独生子,跟持枪土匪战斗了这么久,命都差点没了,她居然还有这样的雅兴!算了,可能我没跟她讲明白吧,她才这么无视吧。
收拾了一下,我就钻进卧室,躺在自己的床上。这时电话响了。
“您好,我是阿诚。”
是崇仔,这家伙哼了一声才说话:
“不容易啊,你还能活着回来!你现在可是我们这里的英雄了,大伙都很崇拜你。要是有姑娘能因此看上你,那就是件喜事了。”
真是多管闲事。他接着又说:
“你赶紧开电视,正在播放。快看吧。”
房间有台带有录放功能的电视,我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正是著名的西口公园,风景怡人。
“好像是个偷拍狂拍到了彰拿枪自杀的镜头,每个台都在抢先播放。”确实是外行人拍的,镜头上下左右摇个不停,焦距也没调到位,画面很是模糊,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是圆形广场。现在正是彰举枪自杀的特写,他光着的胸膛上全是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右手紧握着枪指着自己脑门。他的嘴唇轻微地动着,确实无声地说了些什么,没错!接下来就是调查员冲进画面,穿着便衣,还围着毛巾。他们迅速按住了彰,枪管抵着彰的下颌骨压在身下。接着就是枪响了,雷响一样。彰的下巴就在这瞬间被打中了,血肉飞溅。真是让人胆战心惊。崇仔又开口了:
“你当时在现场,什么都看过了,这片子对你是小Csx吧?”
Case可大了,当时我什么都没看清。我赶紧找了个空白录影带,迅速搜索到正在播放的三台,按下录影键录到了举枪自杀的一幕。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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